顾父赶着驴车,去集市那边卖肉。顾文承手里提着一斤糖、两斤猪肉,带着姜余一块去夫子家。
姜余有些紧张,手都不知道该如何放,“文承哥,我和你一块去的话,需要我做什么?”
姜文承看他这副有些紧张的样子,就想忍不住逗逗他。
“我家小余这么好,又识字又会算账的,哪里还需要做什么?”
“文承哥!”
这里可是在大街上,姜余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他们两个,还是忍不住脸红,羞的跺了跺脚。
顾文承见自己一句话就要把人逗炸毛了,立马求饶。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顾文承讨饶。
“小余什么都不用做,跟在我身边就行,夫子虽然严厉,但也不会故意刁难人。”
听着顾文承的声音,姜余原本紧张的心情略微放松下来。
顾文承嘴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牵着姜余的手往前走,向他介绍私塾的情况。
“李夫子是建文二十三年的秀才,如今年岁四十有五,做教书先生也有十余年了。家中有一个正妻,一个妾室,和两个伺候的。”
姜余表情有些疑惑,他没听懂这句话,什么叫“两个伺候的”,是下人的意思吗?
他曾经也听人说过,县城的富户会买奴仆,让奴仆在家中做工。
顾文承看出了姜余脸上的疑惑,压低声音解释道:“朝廷对纳妾有规定,普通人不得纳妾,若那些富户想要纳妾,得去县衙登记交钱,才可以纳一个妾室。纳妾以后,每年还得交特定的税银。官吏可以纳妾,但也有明确的律法规定,比如小吏只能纳一个妾。若是家里有其他人的,只能没名没分当做家里奴仆。”
妾室,是可以明确在县衙登记身份的,而奴仆那可就是能随意买卖的玩意了。
姜余恍然大悟,然后就意识到,刚刚顾文承说的“伺候的”,估计就是没名分的妾室了。
两个人边走边说,大部分都是顾文承向姜余介绍私塾的情况。
姜余很快也就知道,原来顾文承读的私塾一年入门费需要十两银子。
因为李夫子教出了好几个秀才,曾经一度在县城里声名远播,而且李夫子收学生是有条件的,入私塾时必须得接受考教,考的过才能入学。
当然也有例外,那种家里不差钱的,硬生生砸钱砸进私塾的也有。
姜余看向顾文承,问:“当时文承哥也是过了李夫子的考教才入的私塾吗?”
顾文承闻言点头,原身虽然在某些方面的品性不太好,但是学识还是没问题的。
好厉害!
姜余笑弯了眼睛,文承哥果然很厉害。
顾文承接着道:“我三个月后要去考的院试,其实院试也是童生试的一部分。童生试一共三场,分别是县试、府试、院试,只有把三场都考过的人,才能被称为秀才。这三场考上的第一名分别被称为“县案首”、“府案首”、“院案首”。若是有人在三场考上都拿了第一名,那就叫连中“小三元”。
姜余面露惊叹,“原来考秀才这么麻烦。我大伯母家的三弟就考了一次,也就是说如果他想考上秀才,后面还得在考两次。”
顾文承点头,“对。”
姜余心想,怪不得大家都说读书废钱呢,这么多考试,能不废钱吗?
顾文承其实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院试考生不限年龄。
每年考院外面,你能看见两鬓斑白的老人,也能看见垂髫小儿。
今年宁隆县的院试在年前就已经让报考童生提交了报名单,一共二百零六个童生,择优录取前十六名。
很快,顾文承就带着姜余走到一个胡同里,进入胡同,往左边一拐,走到一户人家面前。
顾文承敲响了大门,很快里面就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