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就听见由远及进的脚步声,着木门被打开。
来开门的是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男子,看上去和顾文承年岁差不多。
他是李夫子的三儿子,也已经取得童生名头。
顾文承拜礼:“李泽兄。”
李泽回礼:“文承兄。”
顾文承道:“今日得知夫子休息,文承特来拜访讨教。”
昨天顾文承来的时候,并没有见李泽,只是听说李泽去参加文人集会了。
李泽也自然是知道顾文承前些日子病的消息,如今见到顾文承身体无恙,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三个月后就要秀才考试了。本朝秀才考试,自参加县试时就要写清自己的姓名、籍贯、年岁,还要填写自曾祖以来的三代祖辈大概情况,同时递上同考五人互保的条约及廪生作保的证明文件,签订廪保互结册。
签订廪保互结册时,五人命运就紧密相连,廪生与其他四名童生互相监督,防止作弊。
他家这次的私塾里恰好有四个要下场考上的秀才,几个人彼此早就说好了。
前些日子他也听说顾文承生了重病,要是顾文承不能去,还得需要他们费力去寻找其他秀才。
可是,随便找的秀才不知根知底,万一到时候对方出什么事,五个人都得连坐,风险太大了。
“爹在正厅,随我来就是。”说着他才看见顾文承身边的姜余。
顾文承介绍道:“这是我夫郎,小余。”
他转身向姜余介绍李泽,“小余,这是李兄,李夫子的第三子,也是一名童生。”
姜余赶紧道:“李童生好。”
李泽先是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姜余,接着又好奇的看向顾文承,他还真没想到顾文承竟然成亲了,而且聘的还是男子。
本朝男子之间结契的并不是没有,但是那也是少数,他没想到顾文承竟然也会聘个男子。
而且,既然顾文承能把夫郎正大光明的带到私塾,那就是来过明面的,证明眼前这个叫姜余的小子并不是什么随便的人,而是顾文承三媒六聘的聘回家的。
不过,李泽并不是那种好奇心很重的人,他也只是愣了几秒,然后便恢复如常。
顾文承从姜余手里接过包好的糖,递给李泽。
李泽皱了皱眉,不想收。
顾文承道:“礼不可废。”
李泽这才接过东西,带着他们二人进去。
姜余跟在顾文承后面,紧张的目光都不敢乱飘。
很快他们就被带到了正厅,此时正厅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中年男人。
男人留着山羊胡,身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蓝色长衫,双眉处有几道川字纹,明显是常年皱眉所导致的。
顾文承见到李夫子行了一礼,“夫子,文承带夫郎前来拜会。”
前天他来县城拜访夫子,顺便告了自己多日不来上课的罪,但是同时因此身子没好利索,这段时间就先不来私塾上课,但若有什么问题,会来县城这边单独向夫子讨教。
李夫子神色淡淡的点头,“坐吧。”
此时李夫子的夫人手里端着茶过来,一人给了一杯。
李夫子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已经开始和顾文承说起话来,李泽在一边旁听。
李夫人朝着姜余招手,姜余看向顾文承,顾文承正好也看向他,朝他点了点头。
姜余放下手里的杯子,跟着李夫人走出去。
李夫人带着姜余从向前厅的后门,穿过正厅的后门,小声道:“让他们说着,咱俩去别的地方歇会。”
姜余朝李夫人笑笑,此时他紧张的手心直冒汗,那李夫子也太严格了些,让人看着就觉得心底打怵。
李夫人带着姜余穿过前厅的后门,入眼姜余就看见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两边还有连廊,那连廊下面还种着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