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来认出这声音就是柳堂夏的,便离开门前站到了门槛下。
院门被打开,露出一个方脸,肤色黝黑,身量魁梧的男人。
柳堂夏见是徐风来,顿时形容猥琐:“哟,这不是丑哥儿嘛?找我作甚?”
徐风来知道他嘴臭,不愿跟他多说,开门见山道:“我向你打听一事,你家里最近可是来了外人?”
一听这话,柳堂夏脸色瞬间警惕起来,但很快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你如此关心哥哥可是看上我了?若是如此我也可将...”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忽然伸出来的一只手掐住,整个人还被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摁在了门板上。
是周行川。
“廉昭在哪?”
他这凶恶的一面把徐风来都吓了一跳。
他真没想到阿靓看着文文弱弱居然如此有劲,单手就把身量与他相差无几的柳堂夏给提了起来。
“咳咳...”周行川是真的气着了,也不知是气他顾左右而言他还是听他调.戏徐风来那几句,五指扣紧,柳堂夏在他手里脆弱的仿佛一只小鸡仔。
柳堂夏呼吸骤紧,求生的本能让他手脚挣扎。
徐风来瞬间回过神,顾不得失礼上去拉住他:“你冷静些。”
周行川看了他一眼,理智回笼,一把把人甩开。
柳堂夏失重,一屁股墩子坐在了地上,抚着被掐红了的脖子猛喘气。
徐风来看着柳堂夏这样也不免心有戚戚,到底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他不愿关系闹得太僵,而且假亲戚嘴里的廉昭到底是不是在他家还说不准。
“堂夏哥对不住,他这人有病,失心疯来着,你这若是真来了外人还是趁早说得好。”
听他红口白牙就是污蔑,周行川眼角抽了抽,但到底没拆穿他。
柳堂夏抬起一张眼睛泛着红的可怖的脸,怒瞪两人:“你们等着,我告村长去。”
徐风来还没说话周行川已经厉声出口:“人呢?”
徐风来瞥了眼他暴怒的脸色,忽然不着边际地想这人就算生起气来也还是很美。
桃花眼尾盈着粉,眉头微微蹙着,更显动人。
可柳堂夏此时已无心欣赏,要换了平时他早上嘴调.戏,但见过他的暴戾后什么心思都正了:“我这没你说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里屋传来乓的一声,像是碗碟之类被打碎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柳堂夏脸色又是一变,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徐风来也是清楚他的为人,不由叹口气。
那边周行川已经循着声去了。
周行川闯入左手边的一间屋子,刚进屋就被里边浑臭的味道冲的头昏眼花。
他的视线落在床榻上,那里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而床底下是廉昭用尽力气发出消息而打碎的碗片。
周行川顾不得屏住呼吸,走上前去:“廉昭。”
此时的廉昭高热不退,脸唇脖子都红成一片,意识已然不清醒,但还是费力睁开眼,看着周行川:“主...”
“我在,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
他的左手不便,不等他开口,跟在后面进屋的徐风来便赶忙过来搭把手,周行川背着人出屋时柳堂夏还在原地坐着,周行川留了一个冷漠的眼神:“你最好祈祷廉昭平安无事,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柳堂夏吓的浑身一颤。
他背上的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虽然徐风来也不齿柳堂夏的所作所为,但当下之急还是救人先。
“先去找柳郎中。”他走在前边带路。
两人急急忙忙往柳郎中家去,路上遇到叔叔婶婶碰见徐风来带着一个貌美如花的男子有些好奇想开口询问徐风来都没理会,在他的引路下,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柳郎中家,却正巧碰上柳郎中背着药箱要出诊。
柳郎中被拦了下来,顿时急的五官纠结,话都来不及多解释:“我得先去那边看看。”原是有家娘子今日生产却不太顺利,夫家差了人过来请他。
都是人命关天的事,廉昭等不得,那边的人同样等不得,可周行川没办法强留柳郎中,就在他与自己良心做斗争的时候,从药房走出来个十六七岁的白衫哥儿。
“爹你去吧,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