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哥儿拿自己的衣裳给小子穿那是极其亲密的事,而他们...
周行川不愿污了徐风来的名声,可如今自己这情况...要节还是要命?
徐风来也看出了他的踌躇,出门前说道:“你只管把你的嘴闭紧,这事谁也不许说,倘若让别人知道了别怪我赖着你。”
周行川受此威胁立马坐直了身子,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这倒是把徐风来逗笑了。
起码这王八羔子比起柳如春那浑蛋还是有点担当,他拉着徐母走出房间,掩上了房门。
他们站在门口等,过了好一会里屋才传来周行川闷闷的声音:“好了。”
徐风来打开了门却没进去:“你先坐着,若是还起那就只能穿湿衣裳。”
周行川一脸沉重地点头。
仿佛穿在他身上的不是舒适柔软的棉布,而是枷锁。
这身衣裳是青绿色的料子,穿在他身上倒也有几分别的颜色。
倒像是一朵清新雅致的花了。
没多久徐父提着药从外边回来,让徐风来生火熬上,他进去找周行川。
是给周行川擦药,柳郎中不仅开了内服的还有外擦的。
擦完了出来把周行川的脏衣裳洗了晒在院子里,闹了这么一出大家都累,反正下午也不用下地,一家子干脆趁时间早,也准备洗沐。
*
换了身衣裳疼痒的感觉确实轻了许多,后边徐父拿了清凉的药膏回来擦,没多久就开始消退,等徐风来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来时,周行川手臂上的疹子已经消了大半,但他还是把药喝了,并且主动对徐风来说道:“今日之恩我铭感五内,日后一定报答你们。”
徐风来觉得空口无凭:“立个字据?”
“...”
字据还是没立成,因为徐风来家没有纸笔,若是拿木炭在石板上写,总不能日后找假亲戚报恩时抱着它去,所以最终还是口头之约。
一个时辰后,周行川身上的红疹子尽数褪去,他的脸色又恢复红润,若非身上残留的清凉药膏味,仿佛先前发生的不过是一场幻觉。
疹子消掉后周行川打算去找柳郎中口中的柳堂夏。
可他不认得路也不认得人。
因为柳家退亲的事近日不怎么想去村里的徐风来一开始并不打算陪他去,只是徐父忙了一早上,刚刚也去了村子此时正打算回屋歇歇,身为他的哥儿怎可能这点体贴都没有?
由此还是徐风来陪着去了。
第8章
门外春光正好,蜂蝶匆忙。
徐家门前的广袤田野被划分成好几块,其中最大的两块是大老爷家的桑树林和油菜花田。
被泥黄色田埂贯穿左右的农田一面是数百株桑树组成的葳蕤林子,绿意葱葱;一面是分畦列亩,漫然无际的金黄菜花。
而村里百姓的菜园和玉米地则是错落分布。
但两人走的并不是门前那条阡陌小道,而是竹林后的小山路。
“为何从这下去?”周行川见是全然陌生的一条路,不由好奇。
从竹林下村里的这条小山路是属于桃山边上的,靠山这边多蕨类植物,因着春天了生长茂盛,叶片又伸出来打扰路人。
徐风来拨开眼前碍眼的叶子,答道:“直走就到柳堂夏家。”
听见这话,周行川便更加确定廉昭就在村子里。
果不其然,行了不到一刻钟,眼前便出现一楹茅草屋子,看范围是属于村子边上,但还是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徐家靠近村落些。
站在柳堂夏家门前,周行川打量着眼前这楹屋子,明明围墙和屋墙都是泥土砖,可屋顶却是茅草覆盖。
徐风来没留意他的打量,让他一旁等着自己上去敲门,不疾不徐叩了许久,他还以为无人在家时,里边才传来一道暴躁的声音:“来了,敲什么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