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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小刚在前面跟着,但我和锦笙担心小刚不是陈兵的对手,也按照小刚电话说的路线跟了过去。
只要找到莫少云,就可以当面问清楚很多事情。
一路跟着,最后跟到了温城郊区一处水库旁边。这里依山傍水,环境宜人,只是温城污染实在太过严重,这里的水也受到了影响,不那么绿了。
水库周围建有一些别墅,从位置来看,并没有经过统一规范来建,都是各自占了地盘,然后按自己的想法所建,整体看起来稍有些凌乱。
袁小刚的车就停在前面,打电话问我们说:要不要下车?
我看着锦笙,锦笙说:这里这么静,来往车辆这么少,只要是稍有点经验,就能发现袁小刚是跟着人家来的。已经没有必要藏着了,直接下车吧。
我想想也是,这地方人少车少,陈兵那样的老江湖,又怎么可能不发现袁小刚开车一路跟着他来?现在是想藏也藏不住了,不如大大方方走进去找人。
于是打开车门下了车,袁小刚看到我们下来了,也跟着下来了。
那孙子是骑摩托车来的,喏,就是那辆,放在那房子门口的呢。袁小刚往右前方一指。
那里是一幢灰白色自建别墅,门口放着一辆天蓝色的赛摩,看那样子就价值不菲。
嫂子,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你在车上,如果情况不对。你立刻开车走,不用管我,我能处理好。锦笙说。
我有些犹豫,觉得这样不好,但我也知道如果真有什么新的状况发生,我过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会成为累赘。
说的没错,姐,你上车去,屋里人多,那你就开车走,我们顶得住,可不能让你受到伤害。袁小刚也说。
好,如果你们发现不对,你们也赶紧跑,反正我们有的是机会。我说。
锦笙点了点头,和袁小刚一起向那别墅走去。
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真的有些担心他俩会有事。这可是现在我唯一能依靠的两个人,他俩要是有什么事,那我可就真的是孤苦无依了。
走到别墅门口,袁小刚大声叫:莫少云,出来!装什么孙子!
门开了,莫少云没出来,陈兵出来了,手里提着一根黑色的男生用来健身的臂力棒。
胆子不小,还敢跟到这里来。想干什么?说完认出了锦笙,原来是你?你想干什么?
莫少云出来。锦笙说。
莫总不在这里,我今天不想打架,滚。陈兵挥了挥手。
他妈的莫少云这个狗东西,害死了我姐夫,就像狗一样藏起来,算什么东西?袁小刚骂道。
你姐夫?你姐夫谁啊?陈兵问。
我姐夫当然是安明,就是莫少云那王八蛋害死了我姐夫,让他滚出来,不然老子杀进去了。袁小刚骂道。
安明死了?你胡说什么?前一阵安明不是还出现吗。你扯什么淡!老子亲眼看见安明了。你却说他什么死了。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马上给我滚,不然我不客气了。陈兵骂道。
听陈兵的口气,他好像不知道那个安明是假的,不过他不知道也很正常,就算他是莫少云身边的心腹,就算安明的死真和莫少云有关。陈兵不知道内情也有可能,太核心的事情,陈兵不知情也很正常。
我其实担心袁小刚会冲口而出,说那个安明是假的。还好,袁小刚并没有那么说,只是说你赶紧让莫少云出来。
我说了,莫总不在这里,你们不要在这里闹,不然我就不客气了。陈兵挥了挥手里的臂力棒。
其实就算是我这个不会打架的外行也看得出来,陈兵是对锦笙有些犯怵,不然他肯定早就扑上来了。他和锦笙交过手。知道锦笙的实力,他知道自己胜不了,更何况现在多了个袁小刚。
而且我有理由相信,别墅里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可以帮他的人,不然他肯定早就招呼出来了。现在他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心里可以在想着要如何应对锦笙和小刚的联手犯攻。
快速搞定。锦笙对袁小刚说。
说完这四个字,锦笙像蓄势已久的狼,猛地扑向陈兵,袁小刚的动作稍慢一些,但也迅速扑了上去。
其实锦笙一对一也能搞定陈兵,之所以要叫上小刚,只是想快速地搞定,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谁也不知道陈兵之前有没有打过电话求援,所以要尽快地制服陈兵,然后逮到莫少云,这样就算是有后援到,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结果和我预料的一样,几个会合之后,陈兵就已经招架不住了。这时锦笙却忽然叫停。
叫他出来。锦笙说。
陈兵喘着气,靠着别墅围墙休息。
我知道锦笙为什么会突然叫停,因为他是在给陈兵留些面子,不彻底把他打败。是因为他也认为陈兵是个厉害角色,有些英雄相惜的意思。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现在我们也不能确定莫少云就是害死安明的凶手,在一切都还没有完全确定之前,锦笙不想做得太绝。
锦笙真是一个考虑周全的人,在这一点上,袁小刚恐怕是永远也学不会了。一个人的格局和境界,是和成长环境,受教育的程度,还有后天的阅历有关的,锦笙去过那么多国家,有那么丰富的见识。很多东西我和袁小刚都是学不到的。那是一种所谓的综合素质,或者说是实力。这种实力看不见,但却在关键时体现出来。
莫总和袁小姐是好朋友,我也一直非常的尊重袁小姐,大家说起来也算是朋友,为何苦苦相逼?陈兵说。
我见差不多了,也就走了过去,陈兵,我们不为难你,你现在就打电话给莫少云,说我袁小暖求见,如果他是个男人,就让他出来把事情说清楚。
袁小姐,莫总已经不管事了,你又何必非要打扰他?陈兵皱眉说。
我有重要的话要问他,你不让我们见他,无非是担心我们会伤害他,你这样尽职,我也很欣赏,但今天我们非要见他不可,如果他不出来,我们就把你扔水库里喂鱼,然后放火烧掉他的房子。我冷冷地说。
陈兵竟然笑了笑,袁小姐这是变风格了吗?以前温婉的袁小姐,现在变得如此狂野?
你是认为我只是在吓你,做不到是吗?说完扭头看锦笙,如果要把一个人淹死,是不是得先把他打成重伤?让他不能游泳?
是这样。锦笙严肃地点头。
再把车里的汽油抽些出来,泼上后这房子会燃得更快一些,这里这么偏,等消防赶过来,这房子应该已经燃得差不多了。我说。
行,抽汽油的事我负责,正好后备箱里的管子,我腮帮子劲大,这个好办。袁小刚说。
锦笙指了指那辆赛摩,不用抽。
他的意思是说,把陈兵的摩托车油箱砸开就行,不用抽汽油。
几位这是联合起来威胁我?不用这样吧,我陈兵也不是吓大的。这些对我没用。陈兵说。
锦笙,上。我说。
闻锦笙和袁小刚又向陈兵扑去,陈兵赶紧应战,这时他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锦笙很有风度地住手,袁小刚也住手。
陈兵拿出手机,看着屏幕,却不肯接电话。
是莫少云打来的吧,你不接,是不想暴露他的行踪。但我几乎可以确定,他就在这里,所以今天你就算是牺牲自己,他保不住他,因为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你接电话吧,你告诉他,袁小暖要找他。如果他不肯见,那我们再说。你告诉他我来了,不算是背叛他,或许他真的愿意见我呢?
陈兵还在犹豫,锦笙却又忽然扑了过去,一招突袭,夺过了陈兵的手机。陈兵要反扑过来夺,锦笙已经将手机扔给了我。
我接起电话,果然传来莫少云的声音:怎么回事?我的报纸呢?
我是袁小暖,如果你不出现,我就烧了你的房子,然后将陈兵淹死在水库,我说到做到。我狠声道。
电话里一阵沉默,小暖?
你要是个男人,你就出来和我说清楚,你害死安明。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揪出来。你逃避只会连累你身边的人,只会死更多的人。我会为了替我丈夫报仇不择手段和不计代价。我说。
让陈兵带你们过来,我在钓鱼的地方。安明说。
我摁了的免提,陈兵当然也能听到。
莫总,他们来意不善,我死不足惜,你不要管我。陈兵忠心护主,确实精神可贵。
没事,带她们过来。莫少云说。说完那边就挂电话。
我看了一下号码,不是原来莫少云用的那个号,是新号,难怪我们一直也联系不上莫少云,原来他是换了号,然后隐居起来了。
你老大都同意见我们了,你还在这里硬撑什么?赶紧前面带路呗。袁小刚吼道。
要不是有锦笙在旁边。袁小刚那种小混混的打乱仗的招式,那肯定是对付不了陈兵的,现在打赢了,而且局面完全控制,袁小刚当然要狐假虎威一下。
——
我把手机还给陈兵,你都听到了,莫少云让你带我们去见他,这一下你可以放心了,他不会怪你背叛他的。你忠于职守,是一个真汉子,我很佩服。
陈兵面有惭色,我都被你们给逼成这样了,还算什么汉子,既然是莫总的意思,那我带你们去就是。
陈兵在前面带路,向着水库的另一方向而去。锦笙和袁小刚一前一后紧紧相随,以防他逃跑。
其实我认为陈兵不会逃。虽然对他没有更深的了解,但从个人感觉来说,我认为他是一个说了就会做到的人,应该不会装着答应,然后说话不算数。
袁小姐,你和以前真是不一样了,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强悍了,完全不是以前我们认识的那个袁小姐。陈兵回头对我说。
人总是会变的。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安明真的不在了?可是前几天我明明见到过他啊,还左拥右抱……咳咳,我不是有意让你尴尬啊,我说的是实情。陈兵说。
我点头,但没有说话,这事我不想解释。也没办法解释。
话不要太多了,唠唠叨叨你烦不烦?袁小刚说。
兄弟,你别得瑟了,就你那身手,三个也不是我的对手。以后你别落到我手里,不然我誓报此仇。陈兵说。
你还敢嘴硬……
行了,别闹了。我阻止了袁小刚。
走了约二十来分钟,转过一个弯,来到一个用水泥建成的钓台,莫少云穿着一件大红的羽绒服,正坐在那里钓鱼。
因为天冷,又可能是长时间没有动,莫少云本来苍白的脸冻得有些发紫。尽管羽绒服把他包裹得很严实,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他比以前更瘦了。
而且,精神状态也是非常的差。
他看到我们过来,从椅子上准备站起来,天太冷了,可能是脚冻得有些麻了,竟然差点摔倒。曾经温城第一国企的掌门人,商界闻名的钻石莫大少,这一刻竟然像个久病的中年大叔。看了让人觉得悲凉。
单从个人感情来说。看到他这副样子,我莫名地就觉得,他不会是害死安明的凶手。因为他看到我的时候,眼里没有半点的恐慌,而是满满的惊喜。像久别的亲人。
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现在对人性也算有些了解。如果莫少云真是杀人凶手,我相信他看到我时不是这样的眼神。我始终坚信,其他方面可以伪装,唯有眼睛,是装不出来的。
小暖,好久不见。莫少云扶着椅子调整了一下,然后直起了腰,向我走了过来。
锦笙立刻挡在了我的前面,莫少云,你为何要害死我大哥?
莫少云径直走了过来,并不惧锦笙,我没有。
锦笙一脚已经踢了出去。莫少云那么弱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虎狼一样的闻锦笙的一脚。他整个人向后被踢了出去,狼狈地摔倒在地,锦笙并没有因此而住手,冲了上去,扼住了莫少云的咽喉。
陈兵当然要扑上去,但被莫少云挥手制住。
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见这样子,我真担心已经虚弱的莫少云会猝死,如果要是这样,那我们之前所做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锦笙,放开他吧,让他说话。我说。
锦笙这才放开他,莫少云呼了几口气,咳嗽了好一会,才勉强稳定下来。
难怪陈兵要吃亏,你果然是很能打。不过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只能说,我并没有害安明。莫少云喘着气说。
', '>')('安明真的死了?莫总,前一阵我还看到安明呢,他并没有死啊,你别听他们胡说。陈兵说。
小暖不会骗人的,她的眼神悲伤如此,怎么可能会是骗人的。莫少云叹了口气。
这话让我很想哭。我看不到自己的眼神,所以我不知道我的眼神里是不是真的写满悲伤,但莫少云能这样说,说明他看懂了我的心思。
但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我不能这么轻易就认为莫少云没有害安明。要知道这世上会装的人太多了,有些人隐藏得非常的深,根本不是用感觉就能判断得出来的。
在这个时候,我更需要让自己更理智。只有冷静下来,我才能客观判断莫少云是不是在演戏。
你说,为什么要约我出去?为什么我们会在路上遇袭?我问莫少云。
莫少云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陈兵,陈兵,你先回去,张罗一桌饭菜,回头我请袁小姐他们吃饭,来到这里,我们怎么着也得尽地主这谊。
这很明显,莫少云是要把陈兵给支走。问题是陈兵一走,那这里就只剩下莫少云一个人了,他本来就是个不会打架的人,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留在这里,那就真是任我们宰割了。
吃饭的事,回头再说,我要在这里守着。陈兵当然也看出了莫少云的意思。
我让你去,你就去。莫少云看着陈兵。
陈兵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
莫少云又看了看锦笙和袁小刚,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们都是我的亲人。不可能走开。你说的话,我能听的,他们也都能听。有话你就直接说。
你是在想着如何编故事吗?莫少云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说实话,你就死在这里。袁小刚吼道。
莫少云叹了口气,小暖,你应该还记得,在事情发生之前,我就曾向你示警,我让你离开安明,去国外避一段日子,可是你不听我的。
这事我确实还记得,这也正是我怀疑莫少云的地方,你确实是劝过我,可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会有麻烦?
你们之前就一直麻烦不断,不是我知道,你们应该都知道吧?而且你们的麻烦都是大麻烦。你们也从来没有真正解决过你们的那些麻烦。我说的没错吧?莫少云说。
就算是如此,那你怎么会让我一个人到国外去避,你明显知道安明要遭毒手,你怎么会知道的?我反问。
以安明的脾气,如果你跟着我到国外去了,那他会不会追过去?他会眼睁睁看着他的女人跟人走了不管不问?如果他跟着去了,是不是就可以避过那一劫?莫少云说。
你这明显是强词夺理,你明明知道有人要害安明,而且你知道是谁要害他,如果那个要害安明的人不是你,那你应该要告诉我们他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要害安明这是肯定的。莫少云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浮,也就是说,他没有完全说真话。
这和他之前的眼神有些不同。这让我再次对他的话产生了怀疑。
好,我们还是说回重点,为什么那天你要约我出去?然后我们在路上就遇到伏击,这你怎么解释?我冷声问。
既然你不想去国外,我只能让你暂时离开温城避一下,但我没料到,我的手机被人监听了,他们知道了你要去的路线,然后设伏,安明的死,我确实是有责任。不过就算是那天不在那天设伏,他们也会在另外的时间和另外的场合下手,这是一定的。他们一定会杀了安明。
为什么?我问。
他又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已经有人明确表态,安明必须要死。
那个表态的人是谁?你告诉我,只要你把那个人说出来,我就相信你没有害安明。我说。
我不能说。莫少云低声说。
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痛苦,这表情让我更加怀疑。
锦笙已经再次出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如果那个要杀我大哥的人不是你。你怎么会知道?如果你知道,你又为什么不肯说?分明就是你!
莫少云闭上了眼睛,再没说话。
我忽然明白了,他把陈兵支开,并非是不想陈兵听到我们的谈话,而是他想死在我们的手里,不许陈兵插手。
眼见莫少云的脸变成紫色,再下去,他就死在锦笙的手里了。我赶紧示意锦笙松手。
我认为他没有撒谎,他只是有苦衷。他一定不是那个要杀安明的人幕后人。不然他不会这样死不开口。他连死都不怕,要随便咬一个人有什么难的?他可以随便说一个人的名字,然后让我们去查,然后他乘机开溜。
他甚至可以在杀了安明之后就逃到国外,过着逍遥的日子,他只要到了国外,我们找到他都很困难,更别说是对付他了。但他却没有去国外。而是藏到了这里,在大冬天的在这里钓鱼。
他的内心是有多闷,才会在这样冷的天里让自己守在这里钓鱼?他这样的人,要想吃鱼,可以找十个八个专业的钓鱼人士在这里给他钓,根本犯不着在这里冻成冰棍。所以他只是要在这里静心,因为他内心不安。
看他憔悴的样子,就知道他过得并不开心。或者说是非常的煎熬。
你们不相信我,就杀了我。但我还是要说,我没有害安明。莫少云更加的虚弱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是谁要害安明?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你就算死,也要保护它的秘密?我大声质问。
——
莫少云又叹了口气,小暖,人生总是有各种的难题,而且有些题是无解的,虽然安明不是我害,但我愿意为安明的事负责,我愿意以死相抵,其实我一直都在祈祷,希望你能平安地回来,然后找我的麻烦,这一天果然来了,挺好的,反正人生疲惫,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就让我去陪安明兄也没什么不好。
莫少云惆怅无限,语调凄凉,一副生无所恋的样子。
他本身商界骄子,还曾经是勇夺高考状元的高智商男生,长得儒雅俊朗,是温城众多名媛的公认的钻石王老五。可就是这样一个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大好男儿,此时却这么绝望和麻木,真是让人觉得生活处处充满无奈。
就算你想死,你也得把事情说清楚再死,你的命。又岂能抵得过我大哥的命。锦笙恨恨地说。
锦笙应该是担心我会被莫少云的话所迷惑,就此就放过他了。这一次他倒是多虑了,就算是莫少云再怎么说,我也不会轻易就信他。
要我说出那个想害安明的人,我是不可能办得到的。你们做事有你们自己的原则,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则,我说过我不会说,那我肯定就不会说。你们也别问了。莫少云说。
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没辙。莫少云,我会查你祖宗三代,然后把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都列到名单上,然后一个个地去调查,我一定能把这个人查出来,如查不出来也没关系,我会让他们一个个地倒霉,不是你不说的嘛,好啊,那我就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让那些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都给我大陪葬。看我们谁更狠!锦笙冷冷地说。
莫少云愣愣地看着锦笙,也不知道他是奇怪于原来锦笙也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是被锦笙那个冷血而残忍的计划所惊住了。
以锦笙的气场,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会有人怀疑他是在虚张声势,所有的人都相信他做得到。
莫少云的口气几乎是在哀求:你不能这样做。
锦笙冷哼一声,我为什么不能?你不是认为只要你不开口,我们就把你没办法吗,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你杀我大哥,我杀你全家!
我心想我以为我已经变狠了,但和锦笙比起来,我还是差很远啊。锦笙的这种狠,恐怕我是一辈子也学不来了。莫少云肯定也是以为只要自己一死,就可以了解一切恩怨,但他没想到,锦笙还有更狠的方法等着他。
锦笙的思路本身也是没问题的,莫少云愿意牺牲自己来保全那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那肯定是和他关系非常。但如果锦笙真的杀心大起,一个一个地去对付他身边的人,那莫少云就会因为保全一个人,而连累到一群至亲的人。
这对莫少云来说,将会是他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现场再次陷入沉默。莫少云一脸的纠结,锦笙则一脸冰霜,袁小刚则是不敢乱发话,他的智商在这样的较量当中基本上上不了场。
对付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那就不是抡起拳头上去揍就能解决的。你得找到一件让他比死了还要难受的事来对付他,他才会吞露实情。
可是这世上比死还要难受的事真不多,但锦笙就找到了。虽然狠,但这个时候,不狠不行了。
你不说是不是?那我就留着你,然后我开始从和你有关系的人下手,从明天开始,他们会一个一个地倒霉,他们倒霉,都是因为你。我会替我大哥报仇,为了他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你千万不要怀疑我的决心,不然你肯定会后悔。锦笙说。
好,我们回去吧,我们喝顿酒,然后我就告诉你,是谁要害安明。莫少云说。
莫少云忽然的转变,确实是我和锦笙都始料不及的。莫少云虽然儒雅,但他连死都不怕,当然不是那种轻易就会被征服的人。他现在忽然就妥协,让和锦笙都有些不相信。
姓莫的,你想耍什么花招?袁小刚说。
我一直独居在这里,除了陈兵偶尔给我送些补给物资和书报,从来也没有人到这里来过。以前混商界的时候,酒肉朋友很多,但现在从位置上下来了,打听我的下落的人很少很少,从来也没有像今天一样这么多人一起来找我,虽然是来寻仇的,但到底是让我感觉到一丝烟火之气,证明自己还活着。我已经让陈兵去备了酒菜,我们喝顿酒,然后把所有的事情说明白,该死的,就让他去死,该活的,就让他活着。莫少云说。
他语速缓慢,一字一句说真切,倒像真是老友相邀喝酒吃肉一样。非常自然。
为什么要我们陪你喝酒你才肯说?锦笙问。
莫少云落寞一笑,寂寞已久。一直一个人独饮,今天旧友来访,当然要邀请一起喝一杯,你们也知道,我是个酒鬼。所以我的条件当然也和酒有关,只要肯陪我喝一杯,我定然将幕后的人是谁相告。
这个理由明显站不住脚,但莫少云这样的人说出来,却又让我觉得非常的合理正常。
莫少云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眼神里有些只有我才能体会的东西。
锦笙看着我,我微微点了点头。
行,那我们就回去,我倒要看看,莫大少还有什么花样没有使完的,我愿意一一领教。
大哥,这厮会不会让那个陈兵搬来了救兵,在他家里设好埋伏等我们去送死?我总觉得他怪怪的。恐怕有诈。袁小刚说。
没事。锦笙说。
袁小刚有这份心思倒也算是他的进步,不过他毕竟还是考虑得不够。陈兵已经去了多时,如果他要是搬救兵,那现在已经到了,肯定会直接杀到这里来保护莫少云。既然没有杀到这里来,那在路上设伏的可能较小,哪有人来了不先保护主子,而是先埋伏起来的?
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莫少云真的安排了人埋伏,那我们现在也避不开了,因为人家肯定会截断我们回去的路,不管怎样,我们都得面对。
所以他的这种有埋伏的担心反而是多余的。倒显得气度不够了。
放心吧,闻锦笙辣手如电,我这样的病秧子又岂能逃得开他的控制,就算是陈兵叫来了人,我在你们手里,那也是投鼠忌器徒劳无功,这些你姐和你大哥都已经心里有数,只有你还在琢磨,说明你是三人中最没智谋的人。莫少云竟然调侃起了袁小刚。
袁小刚有些尴尬,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莫少云说的是实情。只是冷哼了一声。
回到莫少云在水库边自建的别墅,发现那真不能算是别墅。虽然外墙修得算气派,但里面却是简单,几乎没什么像样的装修,和一般的农民平房差不多,唯一能证明这屋子的主人不是普通人的证据,那就是墙角堆放着的一箱箱价值不菲的名酒。
没有红酒,全是排名前三位的国产白酒和一些国外的洋酒。这一看就知道用来喝醉的,而不是用来品尝的。
厨房里有个女的正在做饭,莫少云介绍说那是这周围村里最会做饭的人,所以就请来每天给他做一餐饭,言下之意就是,这里没有别人,没有陷阱,只有酒和菜。
气氛非常的诡异,现在和莫少云的关系,也说不上是朋友还是仇人。要说是朋友,他依然有害死安明的嫌疑,要说是仇人,他却又要请我们喝酒,而且我们还得靠他说出那个害安明的凶手的名字。
朋友以命相托,仇人以命相搏,或许只有莫少云这样的人,才会在别人以命相搏的时候,还想着请你陪他喝顿酒。真是名副其实的酒鬼,恐怕也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性情中人。
我走到站在门口抽烟的陈兵面前,你找人帮忙了吗?
陈兵看着我,你怕我找人帮忙?
我不怕,我只是确认一下,如果你找人帮忙了,我们得想办法逃。我说。
陈兵被我的大实话逗乐了,袁小姐,你比以前好玩了,也比以前冷了很多。我没有叫人帮忙,因为没有这个必要。我只做莫总吩咐的事,他没有吩咐的事,我是绝不会去做的。
我点点头,好,那我就可以放心吃饭喝酒了。不用想着逃的事了。
可是如果我真的叫了人来帮忙,你们如何应对?陈兵问我。
先上锦笙把你干掉,然后再胁持着莫少云,找一个小路回去。莫少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肯定会知道一条小路的。我说。
陈兵点头,是什么样的经历,让袁小姐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什么样子?
冷静,干练,却少了些柔情的样子。陈兵说。
柔情只是留给我丈夫的,我丈夫死了,柔情也随着他去了。我说。
难道你一辈子只对安明一个人柔情?莫少云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我回过头,看到他眼神复杂,正看着我。
是的。我笃定地回答,然后走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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