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逃离了那身过分温暖的貂毛,险些被捂得窒息的郁白长长地松了口气。
你这身板真是弱了点,得练练嘛,抽空让小严给你上上课啊!
孙天天说着,豪爽地一摆手,示意他看向后方:对了,你忙你的,我把东西送到就走,你们自己挑啊!都是上好的新货,暖着呢!
郁白、管家阿伯,和那些陆续闻讯前来围观的佣人们,便齐刷刷地望过去。
留着利落板寸,穿着一身昂贵黑貂大衣的前·黑老大身后,有两辆宽敞的皮卡停在古朴低调的宅院门口,即使在冬天也穿着加绒西装的型男小弟们,正迈着训练有素的步伐,从车里往下搬运着东西。
一片鸦雀无声的静默里,唯独回荡着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和卸货的动静,还有小弟们路过他身边时,一声声充满恭敬的低声问候:郁少!
郁少缓缓地捂住脸,有点消化不了眼前的现实。
像从林海雪原里冒出来的土匪头子天哥,不仅自己穿着一身貂,还给他和他的朋友们拉来了一车貂。
真是一幅让人永生难忘的画面。
还有……
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叫他了!
他今天没戴眼镜,是真的会被当作小土匪头子的!!
在郁白神情恍惚怀疑人生的当口,一旁的管家阿伯无措地推辞:不行不行,这个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唉!什么不能收!
孙天天很不赞同地顺手搂住了老人的肩膀,热情道:小白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别瞎客气!
虽然他没想到的是,郁白的朋友居然这么大年纪啊。
对了小白,我来得匆忙,光顾着叫人去拿貂了,你还有没有其他需要的?屋里冷不冷?要电暖器不?
被他哥俩好似搂着的阿伯连忙阻止:不用不用,过冬的东西家里都有!哎哟,我得去叫云江过来,这、这太夸张了,怎么能收呢……
郁白看不下去了,决定拯救被困住的老人,主动开口:天哥,我可能真的需要你再帮我找点东西。
孙天天闻言,眼睛一亮,进而松开了手忙脚乱的管家阿伯:要什么?你说!
我马上给你弄来,我就说这个破天气一下子变得这么冷,你肯定有不少缺的东西嘛!
郁白说:我需要很多冰块。
张云江家的厨房只是给自家人做饭用的,不是外面有专门冰块储备的商用厨房,一时间没办法弄出太多冰块。
而那股不受控制的力量蔓延逸散到整个星球后,体感气温依然比现在的谢无昉卧室里面要冷。
所以郁白觉得温度可能还不够低。
没问题,马上给你弄来!孙天天一拍胸口,顺口道,冰块嘛,冬天最需要了。
——等等,冰块?!
对。穿着冬衣的人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冰块。
当墙上的时钟指向傍晚五点的时候,换上了厚厚白色貂绒大衣的人,轻手轻脚地退出了那间愈发熟悉,也愈发寒冷的卧室。
帅气的皮卡卸下了毛茸茸暖洋洋的貂绒大衣,又拉来了一车唯独在今日滞销的商用降温大冰块。
天哥的到来还是很有作用的。
比如昂贵厚实的大衣跟冷库般的卧室就很般配。
没有这个外套,他都不敢进去探望谢无昉。
那家伙居然看上去睡得更香了。
真不愧是非人类。
卧室门外,裹在大衣里的白皙青年打了个很小声的喷嚏,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
没吃午饭捱到现在,真的有点饿了。
他决定去餐厅随便找点东西吃。
这次再穿过庭院时,能听到某些屋子里隐隐传来热闹的对话声。
张云江的子女们陆续过来了,但老人知道他在忙着照顾病人,没有来打扰,说等晚上吃饭时再介绍大家认识。
快要吃晚餐了。
今晚会有什么菜呢?
会不会有昨晚的拔丝地瓜那样,让人瞪大眼睛交头接耳的奇菜?
郁白这样想着,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那扇被他特意拉上遮光帘的卧室窗户,渐渐隐没在了蓊郁美丽的庭院中。
心里便无端地漫开几分失落。
这一边的他脚步轻缓,迈过餐厅门槛,另一边,同样好奇着今日晚餐的小女孩,也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咦!穿着崭新冬衣的小学生惊讶之余,连忙同他打招呼,……小白哥哥!
比她高很多的大哥哥安静地走在前面,温暖蓬松的毛绒大衣更衬得肤色冷白,如同一抹最纯净的雪,可又有极昳丽的眉眼。
何西几乎有一点看呆了,直到大哥哥敛起原本平淡的神色,垂眸笑着问她:怎么了?怕我吗?
小女孩回过神来,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