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的一声,通讯终止。
芙洛拉知道尤金已经离开了,这只皇室出身的狂犬,对付他只能来硬的。鞭子已经抽了出去,好在他在这种时候确实听话,就是等到讨要糖果的时候,格外令人头痛。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有尤金去周旋,监理会的危机已经解决了。
讨厌的味道随着主人的离去而消散,维斯佩拉终于夺回了自己的领地。
和泽菲尔不一样,在喜悦时,维斯佩拉不会发出美妙的低吟。前端分岔的蛇信卷着空气中的气味粒子,犁鼻器正在发挥作用,他埋在她的肩上,感受腺体在后颈持续地发热。
芙洛拉靠在他的身上,保持自己的呼吸,尽可能维持在一个稳定的频率,手臂环在他脖子上,注射器在黑暗中隐隐发亮。
对…就是这样……乖宝宝。
天哪。你已经进化出了腺体……它在发热。刚才被吓到了,对吗?
不要怕,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芙洛拉抚摸着维斯佩拉颈后微微突起的腺体,在他耳边低语,语调略微发黏,好似真心喜爱。
她简直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往常只有芒斯特和实验分析报告才能得到如此宠爱,不做任何抵抗,任由蟒尾一圈圈裹上她的腰,如绞杀般紧密缠绕。
嗯,她早有为科学献身的觉悟。
维斯佩拉现在已经不能用人类来称呼了。
这副形态很好辨认,污染他的是一种栖居于黑海深处的,罕见的海蛇。
这种海蛇介于野兽与异种之间,族群里偶尔会诞生基因半畸变的极端个体。它们性情凶猛好斗,毒腺里储存着致命剧毒,没有血清,因此极难捕捉。
然而,这种海蛇的鳞片与寻常的品种不同,它更像是鳞树蝰——覆盖体表的刺状鳞片微微翻起,排列茂密且形状尖锐,非常美丽,但也极端危险。
好孩子。
保险起见,还需要做些什么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她想。
绿宝石般的瞳仁里倒映着维斯佩拉英俊的面容,她赞叹他的进化,如此狰狞而瑰丽。
你是……奇迹。
他嘶嘶叫唤,只觉心口被剖开一道缝隙,爱慕被暴露在聚光灯下,无法藏匿。
往常阴郁的注视不敢让她发现,在芙洛拉将要发现之际仓促地收回,如今这份压抑数年的心情也间接地影响了他。腺体滚烫如即将爆发的火山,连带周遭的鳞片也沾染浓厚的热气,遍布贪婪无形的渴求。
嘶…芙……
太喜欢了。
那条昂贵的金鱼,也是因为她曾经好奇的抚触,才被他从宠物店里买下。
哪怕为此花掉了积攒一年的奖学金,也在所不惜。
真的,已经忍到极限了。
……说起来,为什么要忍耐呢?
湿冷的嘴唇贴向她的面颊,芙洛拉眨了眨眼,锋利的银光在视野中闪动。
闪烁的是她为维斯佩拉戴上的耳环,一枚银色的十字星,和探向她唇缝的舌尖一样冰冷。
嗯?
为科学献身,包括这种吗?
芙洛拉有点不解,这有点超过了,但她很快就来不及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