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病,恶性化程度很高,侵蚀性很强,可能原发灶还很小,就已经扩散了,能做手术的寥寥无几,但就算是手术摘除干净了,也是有复发风险,这得看个体情况。
那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医生叹了口气:建议保守治疗。
这口气加上保守治疗四个字,落在江语乔耳朵里,等同于活一天算一天,她大脑一片空白,难以理解为什么昨天还好端端的人,今天又被推到了鬼门关,她不管不顾地抓着医生的手哀求:还能再做手术吗,您再救救我奶奶,我求您,我给您下跪,我给您磕头......
江正延死死抱着她,蒋琬问保守治疗是什么,医生答,化疗、放疗、用药......
蒋琬问:那......那还能活多久?
医生看了一眼江语乔,只说不能确定,要看个体情况。
从诊室出来,江语乔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蒋琬默默擦眼泪,江正延心烦意乱,吼她一句:哭哭哭,哭有什么用!
蒋琬扯着嗓子嚷:我就要哭怎么了,怎么了!关你什么事!
楼道里的人纷纷看过来,江正延不与她争,躲去楼道抽烟,蒋琬默默流了会儿眼泪,又语无伦次地叮嘱江语乔,让她先别告诉奶奶,末了起身去找江正延。他们这对夫妻就是这样的,上一秒吵架,下一秒和好,吹鼻子瞪眼的是他们,彼此搀扶、商量对策的也是他们。
江语乔盯着医院的天花板发呆,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此刻人像个驱壳,麻木的睁着眼,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想不明白。
过了一会儿,蒋琬喊她回家,江语乔走过去,见江正延刚抽完烟,垃圾桶上戳着个还在冒白烟的烟头。
蒋琬絮絮叨叨,来来回回说着这可怎么办,江正延叹口气:唉,没办法,妈的命数到了。
江语乔原本不声不响地走在前面,听到这句话忽然回头,脸色冷得像是要吃人。
你说什么?
江正延不说话,蒋琬揽过江语乔的肩膀:没说什么,哎呀,要不你陪妈去庙里拜拜,求个平安福什么的。
江语乔的火气刚压下来,江正延又开口:信那个有什么用,这人命数到了,就得认命。
蒋琬急了:行了!你还嫌不够乱吗。
她一下一下顺着江语乔的后背,生怕她扑上去咬江正延一口。
江语乔气疯了,死死盯着江正延,扔下一句:我告诉你,你死了我奶奶也不会有事的。
化疗是很痛苦的,周文红去过一次医院,晚上睡觉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全身上下每个骨头缝都在疼,渐渐出现副作用,她的头发掉了大半,在家里都要戴着帽子,再后来便开始呕吐,食欲下降,一顿饭只能吃下半碗粥,江语乔问她想吃些什么,买回来,周文红也很难动筷子,往往吃两口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