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说,不能拿零食当饭吃,好好吃饭才能长身体。
江语乔接腔:嗯,不好好吃饭骨头会变薄,到时候胳膊腿嘎嘣一声就断了。
江朗握着自己的胳膊,感觉骨头已经开始疼了,蒋琬收拾完厨房又来提醒他:坐远点,别老往电视跟前扎,眼珠子还要不要了。
2018年,江朗近视度数高达八百度,超薄镜片也有一个啤酒瓶盖那么厚,眼镜往鼻梁上一架,一压一个坑。
看吧,不要就不要。江语乔起身倒水,随口胡诌,我们班同学的哥哥,高度近视,眼球都掉了。
啊?江朗一听,小脸煞白,骗人的吧。
江语乔坐回电脑旁,喊他过去,当着他的面输入视网膜脱落几个字:你看,真有这种病吧,我骗你干嘛。
她打赌江朗不知道什么是视网膜,七岁小孩,正是好忽悠的年纪。
江朗瞪着电脑屏幕,而后忽然想起什么,忙退后一步。
江语乔一本正经的:你这个年纪呢,正在长身体,眼睛也处在生长期,总是看电视的话,近视眼度数也就长得比较快,不多,半年能长一百度吧,等到了六百度,就是病理性近视。
她快速在电脑上输入病理性近视几个字,而后照着百度百科大声念:可伴有视网膜色素上皮萎缩、脉络膜新生血管和视网膜下出血的情况。
这些词江朗都听不太懂,越是听不懂,听起来越吓人,江朗慌了神:啊?流血啊?
对,眼睛流血,从这儿流下来。江语乔点了点江朗的眼角,她说瞎话不打草稿,惯会欺负人,等到了初中,哦,也就是我这个年纪,就该瞎了。
周文红在一旁听着,没说话,只是隔空点了点江语乔的脑门。
江语乔笑嘻嘻的,江朗则哭丧着脸去求救蒋琬:妈,我姐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啊。蒋琬也是坏东西,张口就来,你姐骗你干嘛,她那同学家哥哥都被拉医院去了,要不让你姐给你找找眼珠子掉了的照片?
江朗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目测能老实一星期。
吓唬完小屁孩,江语乔关掉电脑,粘人地坐到沙发上去靠奶奶的肩膀。距离奶奶生病还有四年的时间,至少在这个夜晚,她还是健康的、硬朗的,江语乔心里有着乐观的期待,她想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奶奶。她轻声喊,我是不是还没许生日愿望呢。
怎么没?昨天没吃蛋糕?没点蜡烛?
江语乔胡搅蛮缠:那是昨天嘛,今天的愿望还没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