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
薛大这番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了。重要的并非谁是剥皮恶鬼,而是谁杀了最受老爷宠爱的薛三。
当一个人好端端地冤枉另一个人时,论据往往是糊涂的,意图却可以是清醒的。
否则,他怎么还敢站在这里,和恶鬼对峙?又怎么觉得十个凡人就可以将恶鬼看守住呢?
青陆用灵力封住一道声音,送进她耳朵里:师尊,我们走吧,怎可忍受此等折辱!
堂堂仙尊,调查个事情还把自己查进衙门里,是够丢脸的。
云猎其实也对这里充满厌恶,但是一则天空还在打雷,她怕飞剑上去直接变成人体避雷针,二则薛大越是急于栽赃外人,越证明他心有猫腻,这是一条和剥皮鬼相关的重要线索,实在难以放过。
她手心朝下压了压:再等等。
就在那被踹飞的老仆颤巍巍爬起来时,另一道苍老但不失威严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小院门口。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拐杖往地上重重一砸,薛盛荣目光沿着她们挨个扫了过去,最后落在那老仆身上。
薛大公子迎上前去,恭敬道:父亲,怎么就惊动到您了?
薛盛荣的眼风也掠过他:我是老了,可还没死。这么大的动静,又是杀人,又是报官,难道会听不到?
薛大怕他不满,赶紧说道:是儿子疏忽了。儿子心系父亲,一听说这云少侠的院子里出了命案,就想着赶紧过来看看,怕这歹人对您有什么危害。
云猎也走下台阶,声音清越:大公子固然是好心,可是我想,薛老爷慧眼如炬,还没有糊涂到引狼入室而不自知吧。
她把家仆们议论时所说的话原封不动搬过来,将糊涂两个字咬得很重,果然见到薛盛荣脸色更暗了几分,眼角的褶子阴沉沉地耷拉下来。
他问:怎么回事?
是对着云猎问的,却不是对着薛大问的。
云猎将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拱手道:薛老爷,不是我为自己开脱,但事实如此,桩桩件件都能证明我不是凶手。首先,玲珑是被刺死的,如果我这么杀了他,完全没必要再回屋去取利器剥皮;其次,我也不可能将人放在自己房间门口;最后,令郎出门在外,行踪不明,莫说贵府都是他的亲眷,便是我这样的陌生人,也希望他能平安,又如何敢说他是被剥皮恶鬼所杀呢?如果我真对令郎存过什么歹心,却还专门跑到府上,归还玉佩,那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