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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让我一起去吗?郝嘉还是笑着。如果你不累的话,可以一起啊。程名偷看了不远处的妙妙一眼。我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郝嘉看到程名的偷看,转身走了。深夜,郝嘉回到新家。她翻遍包却找不到钥匙,糟了!钥匙插在门里边,这是郝嘉的老习惯,即便有钥匙,也打不开门了。只能找开锁公司。一般来说,搬新家之后都要换锁芯,但郝嘉却被这么多年的搬家磨钝了防备意识,她连个锁芯都懒得换。这次不得不换了。开锁公司吗?现在可以来开锁吗?郝嘉焦急询问。地址在哪里?对方询问。郝嘉说了地址,对方回答:一小时之后吧。 一小时之后已经午夜 12 点了。对方补充:着急吗?着急啊!郝嘉哭笑不得。我尽快。对方承诺。楼道漆黑,郝嘉猛咳一声,声控灯亮了。时间长了,她也懒得再咳,干脆站在黑暗的楼道里刷手机。开锁师傅终于来了,郝嘉仿佛抓住救命稻草。钥匙插在门里边了 你这个只能破坏性打开。师傅解释。硬撬吗?郝嘉问。是的,不然没别的办法。师傅摇摇头。那就是还要换新锁吧?郝嘉问。开锁二百,换新锁六百。师傅说。好吧,只能换了。郝嘉付了八百块钱,这倒霉的白花的钱。当锁被破坏打开落地,门开了。闯过工作中的重重难关,挺过生活中的种种难题,一路艰险,跋涉至此,却在踏进冰冷陌生的家的瞬间,成年人的崩溃在此一瞬。郝嘉蹲在客厅,失声痛哭起来。手机响了,是郝嘉远在故乡东港的好朋友余梦柔打来的。郝嘉正在哭,声音沙哑,她怕被余梦柔听出来,任由手机铃声响着,佯装没听到。手机持续的响。郝嘉挂断,回复微信:在加班,有事微信说吧。余梦柔回复:沈老师去世了。郝嘉愕然,她擦干眼泪,眼神迷离的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星星点点。郝嘉准备买第二天最早的一班高铁,却售罄了。简单收拾了一下,郝嘉决定开车回去。她一定要赶回去参加高中老师沈茹的葬礼。她出门时,程名还没有回来,今晚大概是他的话剧首秀的狂欢夜,他不会回来了。从北京到故乡东港并不远,驱车不过六百公里。大雨滂沱,暗夜难行,郝嘉的车突然抛锚了。
郝嘉把车停在路边,此刻已是凌晨三点,她正准备打救援电话。需要帮忙吗?后面有一辆车驶向前,他摇下车窗,朝她喊话。需要!郝嘉高声回答。他冒雨走下车,高大挺拔的身形越走越近,大雨中,郝嘉来不及打量他的样子。看样子只能等救援了。他无能为力。谢谢你。郝嘉表示,在他的帮助下,把车挪到安全位置。你要去哪里?顺路的话我可以搭你一程。他说。东港。郝嘉回答。我也正要回东港,上车吧。他说。郝嘉没有犹豫,跟着他上了车。车上,郝嘉大约打量他的模样,不到三十岁,年轻清爽,干净利落。除此之外,郝嘉没好意思再留意。路上两人无话,他打开手机直播,递给郝嘉。这是干嘛?郝嘉不解。直播啊,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他笑了。开车直播是违法的。郝嘉一本正经的说。所以让你拿着手机。他又笑了。郝嘉关掉直播,不自觉的看着他的侧脸,说:不用,谢谢你的好心。我叫金驰,金子的金,驰骋的驰。他说。郝嘉愣住了,心里狐疑着,搭车还要做自我介绍吗?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就不只是陌生人和司机了。金驰说。郝嘉。郝嘉说。郝嘉。金驰重复着,记住了。一路畅通,雨停了,天快亮了。毕竟是搭车,郝嘉想找话题热络一下,但她看金驰并没有想要聊几句的意思,心里放松下来。快到了,困的话再坚持一下,我知道你不好意思睡。金驰自说自话。你喝水吗?郝嘉拿出一瓶水递给金驰,缓解尴尬。金驰丝毫不客气:帮我拧开,谢谢。郝嘉把瓶盖拧开,递给金驰。金驰昂起脖子,咕咚一口,喉结清晰。说道:谢谢。等会儿到东港把你放在哪儿?第一中学门口有家快捷酒店,就把我放在那儿吧。郝嘉说。好。金驰目视前方回答。郝嘉搭着陌生人的车,在漫长幽暗,孤月高悬的归途中抵达久违的故乡东港。她大概已经有两年多没回家了。行至目的地东港,天已经微微亮。这座北方小城,已经不复郝嘉记忆中的样子。城中心的车站撤出了,满眼高楼,更多是烂尾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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