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仲言一身香槟色西装,整齐的发丝每一根都刻着精致二字,他倚靠车门,双腿交叉,从丁府大门向里望。
由远及近的嗒嗒声,未见得人影,他便已扬起嘴角,心里很是期待。
只见那人同样的香槟色丝绸长裙,外罩珍珠披肩,发髻高高,脑后坠着好几缕罗马卷,一张精致的妆面,脚下洋高跟踏得步步生莲。
谢菱君看到他也是一愣,两人穿得简直不要太配,配到走出去会让人误会关系的程度。
她来到车旁,看着满脸笑意的男人,丁仲言微微俯身,拉起她的手,在指尖烙下轻轻的吻,对她行了一个绅士礼。
亲爱的谢小姐,晚上好。
晚上好,丁先生。
在一个古老的宅院前做西式礼仪,是一件很古怪的事,她提裙的动作很僵硬,但谢菱君不愿扫兴。
男人的眼神俱是欣赏,可过于热烈让她有些不自在了,谢菱君急需一个可以让她松懈下来的地方,比如身后这辆轿车里。
我们快走吧,西方人时间观念很重,迟到就不好了。
丁仲言看出她迫切想要离开这里的心情,淡笑着颔首,为她打开车门,在她钻进车里的那一刻,拨弄了下那头卷曲的发束。
跟着坐进来后,靠到耳边小声说:真好看。气息暧昧柔和。
谢菱君往窗边躲了躲,瞄了一眼驾驶座的司机,是一副生面孔,这更加令她局促不安。
趁着车子还没启动,赶忙问他:灯儿怎么过去?她答应要带她去玩的。
他拉过她的手,对一个小丫鬟的安排不甚在意:跟着后面孔副官一起走,好了,开车吧。
行驶过半二人无话,有外人在,谢菱君更是连眼神都不吝给他一个,虽然她知道,身旁的男人一直明目张胆注视着她。
她被看得脸热,不得以转过头去,瞪着他无声的唇语:干什么!
丁仲言见此笑得愈是合不拢嘴,俊朗的眉眼在幽暗的氛围下,更具魅惑,今天的他不是司令,只是一位普通的寻欢作乐的男人。
他比她自在,仿佛前面没人似的,搂过谢菱君的肩膀,狎昵叹一句:看看你怎么了?君君可真可爱啊。
丁仲言能够将她的任何举动都自动视为可爱,着实的眼中西施。
你…她瞪溜圆了眼睛,想说他不知廉耻。
没事,他听不见。
司机:……
前方出现一片耀眼的光亮,丁仲言忽想起来又问:诶?你有外文名字吗?在国外别人怎么称呼你。
回国这么久,总听他们说自己洋学生,这还是第一次问她名字,谢菱君从不刻意去回忆,恍惚想着,她都要忘记了…
Isabella。她小声说道,我的同学们,关系比较好的,一般只叫我Bella。
噢…明白,就好比你叫谢菱君,而我们叫你君君一样,对不对?他大有一副她不应,就一直叫下去的架势。
臭男人!再不情愿,女人也还是点点头。
Isabella、Bella…男人反复咀嚼好几遍,这是你自己起的?
谢菱君低垂的眉眼一闪而过的怔忡,随即摇摇头,也没告诉他是谁。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车停在一幢酒楼外,谢菱君借车窗向外打量,这是京城最早有霓虹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