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晷:你看路为什么不让开?
我找人。他终于舍得把视线移开,落到对面两个人握着的手上,你把手松开。
你是不是在这里上过班?陆晷突然发现他有点眼熟。
早就不干了,你管不到我。他看着陆晷,重复了一遍,你把手松开。
陆晷:你说谁?
林录终于接受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李裴逸的事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难为你还记得我。他阴阳怪气地回。
林录眉头微蹙: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李裴逸叹了口气,我有话跟你说。
林录没理他。
你跟我出去一下可以吗?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他往前走了一步,不耽误你太多时间。
去哪儿?
咖啡馆,就在附近。
他拉住林录的手,突然瞥见那只还没松开。
烦死了,说了几遍把手松开。你没听见我们要走了吗?他走到中间,强行分开两个人的手,把林录身上披着的羽绒服拿下来,放到陆晷身上,还给你。
你脾气真差。陆晷在他身后说。
咖啡馆内,李裴逸直直盯着林录的脸,但林录不跟他对视,说不上来为什么,这张脸对她来说已经不一样了。
你为什么不回我微信?他问,也不主动给我发微信。
我回了。
你没有。李裴逸把证据摆到她面前。
我回了。林录指着白色边框,你看不见吗?
李裴逸哼了一声,开始念:哇哦、噢、是吗、怎么会这样、哇哦、哇哦、哇哦……
这能算回复吗?这明明就是敷衍。
林录:回了就是回了。
他说不过,翻出最后几条:那这几个电话呢?都没接吧。
我最近忙,可能漏掉了。
忙,当然忙。他又开始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话,忙着跟别人出去玩。
说得跟你不出去玩一样。林录讨厌这个语气,你不是也在三亚玩了这么多天吗?
我不是去玩的。他翻出一张照片放到她面前,我是去干正事的。
林录看了一眼,是酒店大门的图片。
什么?你住这里?
李裴逸的头慢慢扬起来,骄傲地回:这家酒店是我开的。
林录沉默了两秒,心里想的是他的皮肤是不是监工的时候晒黑的。
噢。
你就这个反应?李裴逸很失望,没有别的话说?
没有。
她太冷漠了,冷漠得让人开始怀疑她是否还想继续坐在这里。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他盯着林录的眼睛看,是不是真的忘记我了,没忘记也差不多要忘记了。
林录叹了口气,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再看见他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最后想通了,问题不在他晒得有点黑的皮肤,也不在他偶尔的几句表达不满的话。
你为什么要剪头发?她皱着眉问。
嗯?李裴逸不解,因为三亚天气热,所以就剪了。怎么了?
林录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李裴逸更疑惑了,他想不通林录为什么这么冷漠,也想不通为什么她对头发的关心比对自己的关心还明显。
最后一个略显离谱的想法浮现。
林录。他难以置信地开口,你不会是觉得我现在这个发型很难看所以才不想跟我说话吧?
林录抬头看他,抿了抿嘴,最后憋出来一句:你长头发的时候,在台上弹贝斯,刘海会盖住一点眼睛,很好看。
还真是。
现在呢?他追问。
林录又仔细端详了一番:客观来说,你的脸很帅。但是寸头真的……
真的什么?
他现在心情复杂,既觉得这个理由荒唐又担心它是真的。
真的不是我喜欢的风格。
李裴逸深深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平复好心情后,问:那你现在的意思是,不想跟我有联系了?
林录沉默了几秒,她也觉得因为发型而不理谁是很奇怪的,但在感情这件事上,当下遵从内心的选择以后才不会后悔。
对不起。她说,但是我现在看着你,真的没办法把你和在台上弹贝斯的李裴逸联想到一起。
李裴逸愣住了,因为头发没了,他也被分成过去和现在两个人了。
你又在三亚开了酒店,我们离得很远。怕他伤心林录又补充,本来也没办法经常见面,就像刚刚过去的几个月一样。而且我不喜欢在网上聊天。
说完她抬头盯着李裴逸看,李裴逸跟她对视,脸色很落寞。
我本来想邀请你去三亚住两天,然后跟你一起回来,没打算在那边久住。我想回来组乐队,这才是我真正想做的事。
挺好的。林录回,祝你一切顺利。
这是在跟我告别吗?他舍不得,你以后都不想再跟我说话了?
我不是不想跟你说话。但是我没办法忽视…我不喜欢的东西。
我知道了。
他叹了口气,尝试去接受这个事实。
没关系,我理解,毕竟谁都不能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可是她不喜欢的东西不是人,而是头发,一堆每天都在长的头发。
那等我头发长长了,你是不是就想和我说话了?
没想他会这么问。
林录的脑海里冒出两个小人,左边的是眼前的这个李裴逸,右边的是长头发的李裴逸。
她认真想了想,右边的可以,左边的不行。
我也不知道。她回,可能那时候……
那就是会。李裴逸打断,别删我微信,我头发长得很快。
嗯?林录疑惑地看向他。
李裴逸不敢再聊下去了,他怕林录再找出一个理由来坚决地回绝他一次。
别删。
说完这句他就起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