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川想了下:再过一会你不来,我就要去你宿舍喊你了。
顾珩北满腔的火气就像个气球被针轻轻一扎,噗,全破了。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又心有不甘地想,老子他妈怎么这么好哄啊!
不过顾珩北又质疑:你去我宿舍干嘛?不会打我手机啊?
纪寒川没说话,抿嘴看他。
顾珩北脑中灵光一现,不可置信:你丫不是舍不得电话费吧?
纪寒川垂了下眼。
我靠!顾珩北服了,你这小穷光蛋!
纪寒川摘下吊在脖子上的耳机线,把耳机塞进口袋里,上下很仔细地看顾珩北,嘴角的弧度越弯越大。
顾珩北眼一横:你笑什么?
纪寒川移开视线:没笑,我们先热身
说!顾珩北抬脚佯装要去踢纪寒川屁股,你笑什么?
纪寒川低了下头,终于噗嗤笑出声,他用手掌在自己短短的发茬上捋了下,顾珩北这才知道自己早上起来急吼吼下楼,没来得及打理发型,再被风吹了这么久,怒发冲冠!
顾珩北是个死爱俏啊,这一炸毛炸的不是他的头发,而是他的自尊,他的灵魂!
他一想到自己居然顶着个鸡窝头站在小帅哥面前整个人都像烧开水的茶壶冒出腾腾热气。
顾珩北手忙脚乱摸出手机照镜子理头发。
纪寒川站在一旁看着,嘴角直抽抽。
还乱吗?顾珩北问纪寒川,然后眼睛一瞪,你还敢笑!
不是很乱,我没笑,纪寒川一边笑一边已经撒丫子跑了出去,其实挺好看的,真的我们有半个小时,最好能跑过五千米,来,跟着我跑!
那天的天气很好,薄薄的晨雾带着清新的水汽,顾珩北许久没有这样奔跑过。
他们是在跑过第五圈的时候,太阳猝然从东方跳跃了出来。
顾珩北和纪寒川之间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
他眼睁睁看着阳光落满那修长矫健的脊背。
光芒四射中,少年每前进一步都勾勒出一帧暖色调的画面,他手臂摆动的弧度,他长腿迈动的步伐,他深邃漂亮的侧脸轮廓,每一寸线条都绚丽饱满,他在顾珩北前方的咫尺之距里,像是辉煌火海的中心。
天地玄黄,世界一瞬间缥缈远去。
大汗淋漓。
呼哧带喘。
久未有过的狼狈。
顾珩北虽然不像纪寒川这样每天锻炼,但他的身体素质也是相当过硬的,无论半小时还是五千米都不是他的极限。
但是他突然之间就作死,跟纪寒川比起赛来。
十圈,谁输了谁请吃早饭!
顾珩北甩下这句话就超到纪寒川前面,纪寒川愣了下又奋起直追,然后把他远远抛到后面。
你他妈就一顿早饭至于么
顾珩北两手掐腰,踉里踉跄,纪寒川整整领先了他两圈,坐在终点处的栏杆上,耳机线贴着脸颊晃啊晃,清亮的眼睛含笑望着他:
要么不比,要么就全力以赴,这才是竞技精神啊。
年轻人胜负心太过,顾珩北一边喘|气一边不屑地摆手,太不可爱了!
纪寒川垂着眼睫轻笑:有包子吃,不可爱就不可爱吧!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让人学雷锋,这句话不是鲁迅先生说的,是小妖墨说的:)
有小天使纠结是养肥还是日追,上架前小墨要苟字数,如果心急的话可以养肥,上架后小墨会多更,存稿已经写到后期了,所以放心入坑,小墨虽然很扑,每一本文质量虽然良莠不齐,但都完结了。
在此感谢一路陪伴我的朋友,非常非常感谢,因为扑街小墨唯一日更的动力就是我知道还有你们在看。
今天小墨家的小攻聚会,聊一聊大家和媳妇都是怎么跑步的。
周晏城:我媳妇心情不好就往天桥跑,我都追过去把他扛下来。
许泽恩:我媳妇我跑不过他。
穆南城:我把我媳妇推进雨里,拉他一起跑。
纪寒川:我媳妇每天在操场上追着我跑。
感谢在20201102 00:28:18~20201103 02:51: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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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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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人渐渐多了,纪寒川四处看了看,问顾珩北:我们要走吗?
顾珩北却说不出话来。
纪寒川看着顾珩北涨得发红又一点点透出青白的脸,慢慢收了笑。
顾珩北运动过度的后劲全都上来了,他双腿打飘,骨头缝里都渗出酸,身上的汗被冷风一浸,贴着后背,飕飕的。
顾珩北就地就想坐下去,纪寒川却捞住了他的胳膊:别坐,慢走一会。
纪寒川攥住顾珩北的手腕,眉头紧皱:脉搏超过100了,你是不是觉得恶心?想吐吗?
顾珩北喷笑:我还怀了呢!他摆摆手,没事儿,你忘了我学什么了?我有数。
顾珩北虽然许久没有这样高强度运动,但还不至于就这么厥过去,倒是纪寒川蹙眉担心的样子让他很受用。
纪寒川担忧地说:你明天不能这么跑了,得循序渐进着来。
顾珩北白他一眼:马后炮。
纪寒川有点委屈:是你要跟我比的啊。
我让你比,我让你拼了命赢吗?
学长,纪寒川无奈道,你有点不讲理啊。
你才知道吗?顾珩北笑没好笑,别跟学长讲道理,学长就是道理。
这个笑一下子提醒了纪寒川最初被顾珩北讹五千块时的场景。
那仿佛还是昨天,当时纪寒川觉得这个人真讨厌啊,像王子一样趾高气扬,却像流氓一样死皮赖脸。
可同样是这个故意拈出来的坏笑,却再不让纪寒川生出半分恶感,他只觉得顾珩北笑得明烈飞扬,所有的嚣张矜傲都那么理所应当。
因为他知道顾珩北是真正的王子,睥天睨地的外表下,有一副柔软温情的心肠。
我们走一走吧,一会就能缓过来了,纪寒川把顾珩北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肩膀,一只手心抵在他的背上,去买杯甜的喝。
这贴近来得如此猝不及防,纪寒川运动过后烫热的掌心所按的地方正是顾珩北心房后面的背部,热烈的汗水裹挟着少年特有的清新气息扑鼻而来,侵略一般横冲直撞,呛得顾珩北连呼吸都摒住,于是那些新鲜热烈的气味全都缠绕成如有实质的藤枝丝蔓,绞杀进了顾珩北的五脏六腑。
怦,怦怦,怦怦怦。
纪寒川微仰头,神色更显忧惧:你心跳怎么这么快。这种跳法,人是得多缺氧啊,顾珩北的身体素质果然堪忧。
顾珩北侧过脸,垂眸望着纪寒川,他唇角缓缓地微妙地勾起,如果纪寒川稍微有点见识,他就会知道这人满身的气息荡漾,散发出来的每一个气泡都叫做浪。
是你的心跳,还是我的心跳,嗯?
顾珩北把额头轻贴上纪寒川的发丝,纪寒川的头发相比其他男孩子还是显得很短,发茬乌黑而有硬度,蹭得顾珩北的额角微微麻痒,那一点痒更像是能传染似的,从眉梢眼角一路蔓延,攀过脊椎神经,没入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