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离那么远干什么,我是洪水猛兽吗?李璃不悦地瞪了樊之远一眼,凑过来一点。
樊之远带着狐疑带着一丝好奇,走到李璃跟前。
弯点腰啊,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身高差距,李璃得踮起脚才能够得到樊之远的耳朵。
后者似乎不太接受这种亲密,但还是依言弯下腰。
李璃那点正经在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庞时化为了浓浓的笑意,他说:蓝舟可跟小云溪没什么关系,二师兄,你再好好想一想,放心大胆地猜一猜,他啊,就在京城里。
耳边传来湿热的气息,樊之远全身僵硬,都顾不得李璃说了什么话,只觉得从耳根开始发烫。
他很想快点远离,然而刚要动作,就听到李璃低声一喝:别动。
柔软的触感从脸颊上传来,湿润的唇瓣混合着呼吸,樊之远只觉得脑中瞬间炸了开,一片空白。
李璃平时调戏归调戏,却从来没有如此孟浪过,而这一此,却让樊之远的心快速震动,呆呆地望着这张带笑的眉眼,还有被口红涂抹过的鲜红唇。
我要沐浴洗漱了,将军哥哥若是不想走,不如留下来一起?浴桶够大的。
李璃的眼睛清澈透亮,清晰地映照着樊之远的面孔,那样的傻,那样的楞,在那漂亮眸子邀请下,仿佛再多看一眼就会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而那话语更是透露着一股旖旎暧昧,令人遐想不已。
樊之远最终凭着强大的意志,在沦陷之前让自己撇开了视线,后退一步,两步,最终连告辞都省了。
李璃双手抱臂看着他似乎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禁挑着眉倚靠在桌边笑了笑。
这一出去,可就有意思了。
樊之远自己只顾着出门,全然没顾得上脸上有什么不对劲。
他还沉浸在方才,没见着门口捂住嘴差点笑出声的东来和南往,以及瞪着眼睛,要问不敢问的晓飞。
所有的人都盯着他看。
田伯端着茶水过来,正有事要禀,却是差点一个站不稳砸到了地上,瞠目结舌道:少爷,你的脸……
他的脸怎么了?
晓飞眼疾手快,取了一面镜子过来,樊之远一瞧那脸上的红唇印,顿时满脸发烫。
将军,您就从了吧。晓飞很认真地建议,被怡亲王盯上,这辈子估计变不回自由人了,瞧,一个红印宣布主权。
樊之远深吸一口气,一边擦脸一边将人都轰了出去。
当晚,他躺在厢房的床上,不知是秋老虎太猛,还是心思烦躁,辗转难以入眠,满脑子都是某个人带着戏谑的表情,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将军哥哥,从了吧……
第62章 云州
云州边界, 雨水哗哗作响。
云溪一甩手中染血的剑,让血珠混着雨水滴落在林间的土地上。
在他的面前,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各个黑衣蒙面,从他们身下蜿蜒出一道道血痕, 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云溪那张小圆脸上露出罕见的凝重, 望着被大雨浇灌的竹林,心说这是第几波杀手了?
云少侠……被几人护在身后的几个中年汉子紧紧抱着包袱, 战战兢兢。
雨势不见小,他们全身都已经湿透了,脸上苍白惊恐,似乎还没从那刀光剑影的凶神恶煞中缓过来,然而饶是如此, 在被追杀的过程中还是不忘将包袱牢牢地抱着,仿佛这些是比生命还重要。
云溪回头看着他们,于是吩咐手下道:将死去的兄弟先找个地方先埋起来, 等回头再来找。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得尽快启程。他说着目光落在那几个汉子中年纪最大的一个问, 老伯, 你们还走得动吗?
能,能……中年汉子之中最年长的这位是田丰村的老村长, 年过半百,云溪本不想带他上京, 实在是路途奔波又危险,这样一个年老者怕是受不了。
然而这位村长坚持, 云溪不得不答应。
然而事实上跟他想的一样,路途长远是其次, 路上下毒刺杀,阻拦者无数,他们光走出云州边境都千难万难,还损失了几名弟兄。
云溪从来不知道老百姓伸个冤居然会有这么困难!
而朝廷大官想要鱼肉百姓却又是那么容易!
来云州之前,他跟北行见过一面,知道了这次前来的任务。
云州之地乃吏部尚书袁梅青老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袁家出了这样的一位天官,在当地自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怕要人祖坟都得迁出来打扫干净让位。
上至知府县令,下至刀笔小吏,清一色以袁家马首是瞻,活脱脱的当地土皇帝。
袁家之人欺男霸女已经不算什么大事,难就难在连苛捐杂税都要拢在手里。
云州不算贫穷,土地肥沃,百姓们自耕自足交了皇粮其实还有富裕,能过日子,然而若是再受袁家刮一层那只能吃糠咽菜。
更何况肥沃的土地谁都眼馋,袁家连风水稍微好一些的地方都能圈成自己的坟地,强逼着人迁出去,这些沃土自是不能放过。
不少村子接连被迫以低廉的价格强买强卖成了佃户。租着贫瘠的土地,种不出多少粮食,最终只能卖儿卖女以身为奴。
怨声载道,不是没想过上京伸冤。
可惜路途遥远不说,整个云州都在袁家的掌控之中,还没走到城门,就横死街头了。
更可况就是上京也无济于事,当今皇帝自顾不暇,哪儿还管得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