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胥见他盯着自己,一直想问没问的,他咳嗽了下,眨了眨眼睫,道:你最近名声很响。
杨稚一怔:嗯?
叶胥看他迟钝,以为是自谦:韦老师的关门弟子,名模露露特邀摄影师。
嫂子你别捧杀我,杨稚笑道:我在您面前可抬不起头来。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不知道现在跟嫂子比谁算名模,杨稚道:叶美人太红了。
叶胥也接不下去了,两个人站在一起笑。
叶胥。两个人沉默间,远处响起一道男声,叶胥回眸,沈岐站在不远处,他走过去,沈岐向他走来,这是最好的状态。
干嘛呢?沈岐碰碰他的脸蛋。
叶胥回头,沈岐才看到杨稚,亮了下眼睛,上前去,回来了?
杨稚笑了声:嗯,回来了。
一切都好?
都好。
沈岐点点头:挺好,沈厌呢?
他回去了,没联系你?
没收到消息。沈岐说。
沈厌干嘛了连他哥都不通知?杨稚只是一味的点头,打算一会联系他打探下情况。
沈岐对杨稚是百感交集的,他就没想到还能有什么联系,可谓是一段孽缘了,不过最后的结果好,他挺为沈厌欣慰。
请你喝一杯?沈岐提议。
啊,好。杨稚应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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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厌没回家,第一件事是去了店里,他去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那边事多,在他出去这两年就断断续续听说不少波动了,他过去看看,好在徐锐打点好了,沈厌没有忙太久,出来就跟杨稚打电话。
你去哪了?杨稚问他。
我在店里,怎么了?
我跟你哥在一起呢。
我哥?沈厌惊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这两人能牵扯到一块,怎么碰到他的?
我过去找你,一会再说。
好。
过会杨稚到了,他拽了下外套,朝沈厌走,大老远就道:回来不先回家,有没有良心啊你。
沈厌道:家里没什么事,店里出了点事,我过来看看。
怎么了?杨稚走到他身边,被沈厌握住了手,他俩这相处模式也是够了,腻歪的不行。
杨稚就是淡淡的,从来不会主动去抱沈厌,握沈厌,这两年的相处他一直随心所欲的,沈厌想他是在忙工作,没关系,但是现在空下来了,杨稚却还是不给反应,比如他握着他的手,杨稚不会回握,这点细枝末节的东西,叫沈厌心里不舒服。
小事,都打点妥当了。沈厌站在他身后,不撒手,杨稚试图抽回来,可他握的太紧了。
人前不想这么黏腻,店里出来一群人,正向他们走呢,杨稚没抽出手,但见那伙眼熟的,沈厌的狐朋狗友们。
周韶,江兆清,谭超,单乔,一堆男人中还有一靓妹,杨稚也见过,叫什么不知道,他对这种过于性感的女人无感。
女人是纯纯。
杨稚偏过头去,并不跟他们打招呼,又不熟。
都回来了哈。周韶开口缓解气氛,沈厌刚从店里出来,指定见过面了,这招呼显然就是跟杨稚打的,只是后者没有自知之明,或者说他懂,他就是不搭理。
特不给脸。
嗯。沈厌替杨稚应了下,他稚哥这脾气……
那……一会聚一下?周韶说:当给你们接风洗尘。
沈厌收紧了下力道,杨稚抬头看他,沈厌应下了,杨稚却道:我不去。
场面又尴尬了下来。
杨稚抽回手:你去玩吧,我还有事呢。
他有没有事沈厌不知道?
稚哥……沈厌急里忙慌的想留人。
恰是这时候,一声雀跃二哥叫了起来。
远处来了几个人,杨稚等人回头张望过去,声音的主人是很久不见的小鲜肉,脸上写满了欣喜,是什么白来着的东西。
杨稚不记得了。
沈厌则眸子一沉,江兆清等人也去观察杨稚的脸色,情敌来了。
肖白跟沈厌那段无人不知的,除却这个,两人还有深厚的友情,认识几年了,沈厌回来他自当来看看,只是这情况……
好久不见。肖白不冷场的说。
沈厌点点头,嗯,很久不见了。
哎,这谁呀?肖白转脸看向了杨稚,好似真的不认识他。
杨稚其实特想回一句我是你爹,这是本能反应,毕竟立场不同,他们俩就更有意思了,前任和现任同时出现,能不尴尬吗?
谭超想解释:小白,他是……
回去了。杨稚抬步就走,一副无趣的样子,他脸上没有一点儿介意,甚至压根不在乎肖白和沈厌的那一段。
沈厌看看肖白,头疼,又朝杨稚追过去,握住他手臂,稚哥,别走。
杨稚回头道:干嘛?
沈厌道:我跟他没关系。
杨稚笑了:我没说你们有关系啊。
本来就没说,更没在意,误解他了吧?
沈厌道:那你……
我不想去了解你的圈子,我跟他们的爱恨纠葛你不是不知道,对吧?杨稚在报仇,沈厌从前没想过了解他的圈子,他何必表现出加入他圈子的热情?
我困了,回去睡了,你好好玩,杨稚转过来,眉眼弯弯,伸手整理着沈厌的衣裳,沈厌也长大了,不是只爱穿卫衣的小朋友了,他穿着得体的正装,是杨稚的审美,杨稚拍拍他胸膛,别喝太多哦,酒后乱性不可取。
他笑笑,转身离开了。
这还能叫人安心?沈厌太了解他了,他现在是一点玩不起,也赌不得,甭看他俩在一起两年多了,可杨稚就是若即若离的,虽然沈厌知道他不会离开,但就是有种抓不住的感觉,他赶忙就追上去道:陪我可以吧。
他竟然会觉得他会酒后乱性?不愿意可以,换个理由行了吧?他得让杨稚看着自己的坚定和态度。
杨稚在考虑。
陪我吃顿饭,这总行了吧?沈厌再三的请求,杨稚可以不留下,但是肖白在了,杨稚就必须留下。
否则他跟肖白就是没什么,明天他也解释不清了,他就了解杨稚到这个地步。
杨稚耸耸肩,回头看那群人,和沈厌一样在等他的答案,他望着肖白,道:行吧,去哪?
原来早就摆好了局,等他们来了,一大波人就坐,都是沈厌的关系链,跟杨稚可没半毛钱牵扯,他在沈厌旁边坐着,菜没上,先上的酒。
这会大伙注意到了二人手上的戒指。
江兆清提着酒瓶,倒酒时说:双环的,挺漂亮。
戒指是前段时间买的了,没有寓意,就是一对戒,全国各地跑时,碰见什么稀罕玩意就会买,雕刻的花纹枝叶,双环套在手指上更特殊亮眼,比单一的戒指要醒目点,好看点。
少倒点。沈厌提醒江兆清。
不能喝啊?江兆清收了酒瓶。
沈厌道:他胃不好。
杨稚胃不好是从前喝酒喝的,高中那会犯过胃病,饮食不健康,还爱拼酒,闹出过大毛病,进过医院,他也就随口提了句,叫沈厌记住了,这两年一直没让他碰过酒。
能行。杨稚却说,弹了弹杯子,满上吧。
沈厌不制止他,道:那倒吧,待会我替你解决。
不要你,杨稚指尖摩挲着杯身,转头看着沈厌,近乎挑衅的说:我就要自己喝。
之前还好好的,这一下不知道哪来的脾气,是真不想来他的局?沈厌望着他,杨稚对他一笑。
江兆清为难了,就适时的收手,估计是因为肖白在场,他抿抿唇,不当这个冲锋陷阵的兵了,坐在了纯纯身边,把小媳妇那直勾勾对着杨稚泛桃花的眼神给打断,把她的脑袋强行扭转回来。
这娘们对杨稚有好感,江兆清拿眼神警告她。
纯纯挑挑眉,一副我行我素的姿态。
二哥这两年都去哪了?肖白问。
各地跑而已。
那挺累的吧?
不会。
干嘛这么跑啊,待在本城不舒服吗?肖白觉得沈厌和他说话拘谨,没以前那么张扬无谓的了。
杨稚插话道:待在舒适圈当然好,但世界这么大,出去看看又有什么关系?
肖白愣了一下,没想到杨稚会回话,他看得出杨稚不太想理他,从见面开始,说起来两人从前不是没见过,他道:说的也是,只不过能一直待在舒适圈,也是一种本事了。
针锋的火-药味,这就起来了。
都不太简单,沈厌身边这些人。
杨稚不甘示弱,道:待在自己的舒适圈算什么本事?跨出舒适圈并且适应得了其他的生活方式才是本事吧?
两人说话,别人都不敢插嘴,这两个都有分量,江兆清同情的看一眼沈厌,后者捏着杯子在手里玩。
一副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他是一点儿不担心杨稚,甚至有点同情肖白,望他有点自知之明。
说得好,肖白被怼的无话了,也只能端杯子敬了下杨稚,以为他要罢手了,结果并不是,肖白道:听说二嫂是摄影师呢?
我叫杨稚。杨稚纠正他的称呼。
肖白噎了一句,他们就这么叫的,叫大嫂也是,到他这还不行了,可没办法,都是朋友,肖白扯唇笑笑,改了称呼,是,杨……哥?
叫出了老大哥的沧桑感,杨稚道:是啊,自由职业。
自由职业的收入貌似都不是很高?
哪里听说的?
我身边有这样的例子。肖白说。
例子?你身边?杨稚道:可能吧,得分人,自媒体现在不是很发达?能说他们的收入低吗?
可杨哥不是做自媒体的呀。
确实不是,杨稚道:没那个本事,也就是拍拍人物和景色罢了,养得活自己不就够了?
那以后的生活只养活自己的话……肖白看向沈厌:二哥怎么办呢?
虽然肖白知道沈厌的家世背景,可这话本就不是冲沈厌去的,不过是一个让杨稚陷入两难境地里的提问而已。
既说明他的收入低,也说明他的自私和能力,他养不了一个家,不是?
谭超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心提点,他也是怕肖白自己弄一身灰,跟他一样,道:那个……小白,稚哥家……不差钱。
肖白疑问脸,周韶小声道:他爸是杨朝良。
肖白瞬间变了脸色,连表情都凝固了。
要不要这么好看啊?
操,没劲。
这才几轮?他没打算这么快结束的。
杨稚笑了声,站起来,端起江兆清给倒的满杯酒,走向肖白,别人侧身给他让路,杨稚在肖白旁边坐下来,酒杯放在肖白的酒杯旁边,碰响了,打量他说:我说的自由职业不是没工作,是上面来了工作我接不接随心情,最近的收入是不怎么好,接了一单露露的合作就偷懒了,可我觉得这一单就够我几年饭了吧,养沈厌的话……那我就勤劳一点,多接几个合作?
杨稚的话信息量颇大,露露是现在顶流的名模,身后的团队和公司……杨稚已经能和露露合作说明了什么?
肖白转头看他,神色呆滞,有点反应不过来似的,杨稚看着他,觉得可惜了,第一次见的时候他觉得这人还挺漂亮,挺乖,果然人不可貌相,话里藏刀,他一个不小心,回答不好就让自己陷入了劣势成为了笑话,真是危险的小可爱。
他手指碰了碰肖白的脸蛋,对他温柔一笑,像逗弄阿拉斯加,对方的反应也很好,让他想起芹菜来,就是没芹菜那么好玩。
你叫我声哥,我敬你一杯了?杨稚擅自做主碰了碰肖白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站起来,说了声:大家慢用,我去趟洗手间。
他那杯酒是敬?
肖白连动也没动,杨稚已经离开了。
包厢里氛围凝固,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
沈厌端着酒杯笑了声,没让其他人发觉的笑,他放下酒杯,说了声失陪,也离开了。
肖白耳朵难得的涨红一次。
沈厌找出来,去了洗手间,大理石的镜台上坐着一个人,杨稚靠在角落里,后面是一块宽大的镜子,空间大,他就显得很小的一只,在角落里也没有人特别注意。
他一条腿支起来,坐着抽烟,像个痞子。
沈厌走过来,站在他面前,抬手就去摸他的烟,完了握住他的双腿,把他朝自己一拽,杨稚被迫滑过去。
扮演忧郁呢?沈厌站起来时高他一个头,这会低着头,声音暧昧的说。
你是不是找死啊?杨稚那双犀利的双眸释放着不善的光。
沈厌摸他的下唇,轻揉着:我干什么了?
杨稚被他扣着腰,老实坐着,双腿搭下来,磕着沈厌的腿,是一种警告:是没干还是不敢干?
沈厌些微阴鸷,你再说一遍。
杨稚仰着头,摸着他的胸膛,不见怯色:我说,是不是因为我在场,不敢乱啊。
沈厌勾唇,他的低笑都是充满磁性和诱惑力的,你不在场我也不会乱。
哦?我不信呢,杨稚道:再说了,你就是乱也不甘我事啊。
揉着他下唇的手重了些,沈厌抬起他的下巴,眼里写着风暴,不甘你的事甘谁的事?
爱谁谁。杨稚貌似读不懂他眼里的情绪。
沈厌手一抬,让他仰头的弧度更大,他低头吻住他的唇,明明是杨稚在吃醋,为什么现在弄的是他的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