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稚不知道该不该说,应该不用,可对方问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好,他一向没有很快的应变能力,只能道:没事,小牵扯。
那边沉寂了一会,杨稚心虚,抬头看李忆南的时候,发现后者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他滑动下喉结,耳朵似乎发烫了。
说。李忆南霸道的不行,少有的姿态。
那是因为这个纵横职场的男人有着独特的犀利见解,他懂得从小动作和眼神发现问题,杨稚在心虚。
一向硬核起来就没别人什么事的杨稚现在也遇到对手了,他也说不清怎么一回事,一旦面对李忆南,他态度就硬不了,几乎是俯首称臣,甘愿做他帐下棋子的那种崇拜,或许这就是年龄差带来的压迫力和掌控力,他总是属于被控的一方。
嗯……我,我看见前男友了。杨稚老实巴交的交代了,李忆南面色不改,等他说,他垂下视线,心虚的道:他……骚扰我,然后就打起来了。
没说更重要的一点,他怕李忆南不开心。
但他显然猜错了对方在意的点。
李忆南没应声。
杨稚急了,解释道:我跟他没有什么牵扯,你别误会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会出现在那,他什么都没得逞……
电话被挂断了。
杨稚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天。
他扶额,前所未有的心慌,他站起来,不安的在房间里踱步,给李忆南打电话,对方不接听,杨稚急的搓着下巴,一遍遍的拨,可是没有人接。
他改成了发短信,他知道这样说肯定会让人误会的,误会他和前任藕断丝连什么的,可他又躲不过去追查,李忆南眼睛很毒,他根本也没有随机应变掩藏的本领。
——抱歉,我跟他真的没有关系,我没有说清楚,你听我解释行吗?很多人都在,可以作证的。
他把信息发出去,再打电话,可李忆南的手机变成了关机状态。
杨稚把手机扔在床上,用力的搓了搓脸,迅速换了衣服,他要去机场。
他不想让那个人误会。
他更不想和他因为这样的事结束。
他大半夜跑去了机场。
-
这天晚上还没过完,沈厌跟杨稚这事一闹,单乔也终于知道了,敢情刚干架的那位就是沈厌的前男友,操,怪不得沈厌这么来劲了,好酒一瓶瓶的送。
单乔也没出声,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关系太乱了。
该回去的就回去吧。沈厌仰躺在沙发上抽烟,他知道现在是深夜了,他是不打算走了,脸上还带了点伤,省的回去家里人问起来,麻烦。
那我们就先走了。单乔站起来,和几个朋友动身。
沈厌点点头,显得很是颓丧。
几个人迈步往外面走,结果包厢门还没碰,外面就涌进来一波人,被推开的包厢房门哗啦啦的往里面进人,就连沙发上的沈厌都眉头微微一皱。
他拿掉烟,抬眸看室内的一群陌生人。
最后进来的是个穿西装的俊逸男人,在他的旁边正是让人眼熟的余俊,沈厌来了些预感,他静候。
你们什么人?单乔先出声,语气弱了点,那是因为这群人不像什么善茬,直觉告诉他这是来闹事的。
为首的西装男二话不说,直奔沙发上的人过去,单乔拦了下,那人猛的抬臂把他给甩开,不看他,径直走向沈厌。
沈家的二少爷?男人站在桌子前,试探的开口。
沈厌兴趣的一笑:是呢,您又何方神圣?
男人搓了搓脖子,抬起的双眼里藏着风暴,李忆南。
沈厌心里了然,竟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俊逸的主,可以,他稚哥眼光一向毒道:谁呀?没听说过。
沈厌坐起来,将烟点在了桌子上,一下下的磕着烟灰。
很是挑衅的模样。
没关系,很快二少爷就知道了,李忆南抬腿踢了踢玻璃桌,好玩吗?
他们俩打哑谜,好玩。
李忆南双眸一眯,黑皮鞋摩挲着玻璃桌的边缘,然后是狠狠的一脚。
如果这样径直的砸向沈厌,他的腿能废了,但还好,他反应也不慢,桌子被沈厌抬脚压住了。
他抓了抓头发,全天下最想宰的人来了,他能放过吗?
咣当一声桌子翻了,沈厌将玻璃桌踹飞,提起沙发上的枕头往李忆南猛砸,他一点儿也不手下留情,李忆南又是什么好惹的东西么?于是二人一触即发。
今天晚上注定是不平静的夜。
你以为我怕那群东西么?沈厌指和单乔打起来的一伙人,想到了什么,他拎着李忆南的衣领,恶狠狠的说:我恨不得弄死你。
李忆南嗤笑一声,操,你怎么跟我想一块去了?
多少年没骂人了,李忆南破了个例。
没发泄出来的火燃烧着彼此,他们都知道对方为什么动手,就在沈厌恍惚的片刻,手臂一阵刺痛,他迅速松开了手,发现李忆南手里提了把刀,而他的手臂上艳红的血痕正向下涌着。
不好意思了,听说你练过,李忆南扔了刀子,挽起了衣袖,卑鄙不卑鄙的我背了,我来这一趟你不挨一刀,我怕你不长记性。
那血如此的刺目。
动刀子的人,一般不是狠就是什么野主啊。
好一个正人君子,跟他玩阴的?
分了就离远点,对不对?李忆南去掉手表,耐心的说:又配不上。
沈厌黑了双眸,他是配不上啊,但他也不愿意让啊,自私自利也好,据为己有是他唯一的目的,因为杨稚……本来就是他的呀。
沈厌伸手抹掉手臂上那一道血,像是在擦一道无关紧要的污渍,他的拇指染红,放在唇边,轻轻舔吻一下,那样子是如此邪魅,让人联想影视剧中的妖魔,这一下就当我欠他好了,为他疼一下,我值了。
他极尽占有欲的宣示主权,我就告诉你吧,离他远点我做不到,我不仅打算追回来,还打算把他绑起来,关在笼子里,每天只等我去爱他就好了。
他原本只是偶然一下的念头,也是在被杨稚刺激的情况下闪过的,他看不得他对他下死手的样子,然而这时候,他只是为了刺激李忆南。
李忆南碰了杨稚,碰了……
他能不能宰了他?可以的吧。
真够变态的。李忆南向他走,他从来不怕这些社会上的烂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活着的变态,刷新了三观,他不仅要质疑一下杨稚的审美了,不仅配不上他,连给他提鞋都不配,怎么选中的呢?
我替你父母教育教育你,好吗?李忆南脱下西装外套,小朋友。
话落,他把西装砸在了沈厌身上,拎着拳头就冲那张脸挥了过去。
他们双方都只有一个念头。
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