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分手。
闻淮看着面前这人,杨稚是个让他没法挑出瑕疵的人,他对他太好了,以至于现在闻淮满心的愧疚,他看看周围,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杨稚身边,他怕杨稚这模样被人看见了,挺毁他形象的,他深吸一口气,稚,我跟你道歉行不行?真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这人太冷血了,我……就是不来电,你懂吗?我不想耗时间,以后相隔两地,你就是把心思都扑给我我也没空回你……
你干嘛要回我呀?你不必回我,你吃你的饭,忙你的事,睡你的觉,你按自己的节奏来,不用理我,你知道我的,一大堆狐朋狗友,我以前就一天到晚不着家在外面野的,你完全不用考虑我会无聊,我等你把手上的事全都忙好,偶尔,偶尔给我打一个电话,一个月打一次,要不,半年?
杨稚的执着忽然让闻淮想起他跟他表白的那段时间,一开始两人在酒吧里对上眼了,闻淮根本不知道他和杨稚碰上没有一次是偶遇,是杨稚在窥探他的生活,跟着他的步子,就连所谓草率的开始都是他精心策划的结果,杨稚这人到底喜欢他到什么程度闻淮想都不敢想,可正因为如此,正因为他喜欢的太热烈,让他觉得窒息,他觉得杨稚在这段感情里付出的太多了,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谨慎的让他愧疚,他不想在愧疚里继续下去。
杨稚越是这样让步闻淮越不舒服,他道:稚,你是成年人,我跟你聊的都是我心中所想,你越是在意我越让我觉得有负担,你的感情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只要不分手,一切皆有可能,可一旦分手,杨稚就连打一个电话过去都得需要理由,可他没本事留住人,这跟初不初恋的没关系,他就是觉得生命中不能少这个人,他承认,他挺幼稚的,可是他没办法,他控制不住自己对闻淮的喜欢。
毫不夸张的说,他规划过和闻淮未来的生活。
就这些了,闻淮道:不早了,回去吧。
杨稚看着闻淮从他面前消失,他没想弄成这样的气氛的,他本来是要和他好好的告别,和他聊一聊天,什么都可以,但为什么一见到他就控制不住把话都兜出来了呢?
到底是多不甘心啊。
外面狂风暴雨,丝毫不留情面的砸向地面,许多人被堵在艺博的门口,杨稚也是其中之一,他眼里灰蒙蒙的,黑夜里的大雨有丝恐怖,完全阻挡住了回家的路线。
艹,在这么多人里,他竟然差点哭了。
杨稚一摸眼角,真他妈是水珠,可怕啊,他多少年没流过眼泪了?
一把伞在他头顶撑起,伞主人一把拽住杨稚的胳膊,把他拉进伞下,杨稚微一错愕,抬头一瞧,心里更闷了。
你干什么?!他没好气的说。
沈厌道:我操,你分个手朝我撒什么野?
杨稚打掉他放在他肩膀的手,所以别这个时候来烦我ok?
他转步就要走。
沈厌又贱兮兮的拽住他,杨稚大怒,回过来就是一拳头:我操/你妈别烦我!
当场很多人都被吼怕了,皆一惊,他这一拳头也没打到人,被沈厌一把握住,沈厌目光变得尤其可怖,可下一秒又成了宠溺的神色,那片刻的凌厉转瞬即逝,他改成握着杨稚的手腕,不由分说,强硬的把他朝雨里一带。
杨稚被迫拽出艺博。
他拉着他往校外走,杨稚不愿意,跟他对抗,沈厌被闹腾的烦了,操了一声,当场就把伞给收起来扔在了一边,两手抓着杨稚就要抱人,杨稚猜出了他的举动,暴怒道:你他妈有病啊!滚!
沈厌挨了一拳。
他摸着嘴角,转头看杨稚,杨稚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反而转身就想走,沈厌上前拽住他强行把他带到了校外,塞进了出租车里,两人浑身湿透。
想死是吧?杨稚现在跟条疯狗没区别,沈厌是撞枪口了,两人湿淋淋的就要打起来,司机在前面喝了一声:靠!找死啊?!
沈厌攥着杨稚的两手,下意识看了眼他手上的纱布,对司机道:不好意思,不打架。
沈厌对杨稚道:稚哥,你安分点行不行?
杨稚收手,往座位上一摔,随即恶狠狠的踹了两脚前面的坐垫,司机可遭殃了,气的乱蹦,沈厌说他加钱,这才罢休。
过了好大一会杨稚才消停,他眼睛红红的,望着窗外,对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没有半点感觉。
杨稚的锁骨很性感,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往脖子里滑,滑过他那寸寸锁骨时,带着莫名的诱惑,沈厌盯着他,眼里都发热。
在前面把我放下吧。杨稚安静下来后静静的说。
沈厌道:现在在哪把你放下都没法走,雨这么大看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