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浪费食物可耻。
她又舀了满满一勺放进嘴里,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气。
仙草捞从喉咙滑下,一直从舌尖甜到了心底。
今年来势汹汹的秋老虎终于在十月尾巴到来的时候灰溜溜地消失了,天气渐渐凉了起来,秋意一阵浓似一阵,公园里的枫叶红得越来越艳丽。
一连快两个星期了,霍宁辞都锲而不舍,每天下班都来接南荇,不过,每天都无功而返。
南荇很忙,忙着加班筹划年度盛典的事情,努力憋着一口气不想搭理他。
眼看着又是一个周末了,一早天气就不太好,到了中午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秋雨,天气一下子就降到了十度以下。
快下班的时候,郁青青特意跑了上来:咦,今天我们的霍大总裁怎么还不见人影啊?亏得我还想来蹭点好吃的。
你要吃我替你点外卖。南荇作势要打电话。
别别别!郁青青连忙按住了她的手,笑嘻嘻地道,我那就是来看看霍大总裁吃瘪的模样,看了心里爽气。
快六点了,今天没什么大事不用加班,南荇收拾着电脑准备下班,一听她这话不由得哑然失笑:你都看了几天了,还不够啊?
郁青青讪笑道:其实也没有啦,我一开始还真的挺气愤的,想把他赶走,可后来就不生气了,知错能改,还是个好同志嘛,你知道的,以前他是我偶像,我做梦都想去曼丽度假村住一个晚上……
好啊,郁青青,原来在你心里,我还是曼丽度假村重要。南荇作势要去掐她。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郁青青这才抓住了她的手,仔细端详着她:小荇,你心里还有他的吧?
南荇没有说话。
你幸福最重要啦,郁青青轻声道,别太执着过去的事情。
南荇嗯了一声。
出了大厦,南荇下意识地往马路上瞧了瞧,没发现霍宁辞的那辆越野车。
她心里有那么一点郁闷。
原来追求的时效还不到两个星期啊。
难得一个闲暇的周末,南荇吃完晚饭就窝在了自己的房间里看综艺,最近有两部电视剧正在热映,剧组轮番上了最红火的综艺宣传,其中有两个很有名的笑星,一上场就自带喜剧效果,很逗,南荇这阵子忙,已经攒了几期没看了,今天正好看个痛快。
手机震动了一下,两条消息接连跳了出来。
霍宁辞:我在外面,刚下飞机就过来了。
霍宁辞:安州居然变温了,好冷,我还没吃过东西。
南荇又气又恼,一下子从懒骨头上站了起来,飞快的跑到窗边一看,果然,别墅门口的槐树下,站着一个人,正朝着她的窗户看着,外面雨虽然不大,但细细密密的,想必现在霍宁辞身上已经湿了。
她也顾不得赌气了,飞快地输入了消息:那你还不赶紧去吃点东西?
霍宁辞:我给你带了礼物,交到你手上我就走。
霍宁辞:让我进来好不好?我都快冻死了。
霍宁辞:你五秒钟之内不回答我,我就当你默许了。
南荇咬着唇,指尖在屏幕上摩挲了两下,没有回复。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了开门声,老周探头问道:太太,先生说你同意让他进来了,我就让他进来了……
南荇在楼上没出声。
邵瑜立刻趁势把久违的男主人请了进来,一见他这副湿漉漉的狼狈模样,慌忙叫了一声:太太,先生来了,我去替先生煮一杯姜茶。
南荇只好从房间里出来了,从挑空的楼梯扶手处探出头来,努力板着一张小脸:你来干吗?
霍宁辞招了招手,有人抬进来了一个箱子,驾轻就熟地在客厅安装了起来。
南荇好奇地下了楼,站在旁边看:这是什么?
黑胶唱片机,霍宁辞解释道,用它听音乐很有仪式感,而且音质和cd、软件的完全不一样,很丰富,有现场感。
南荇有点莫名其妙,她在时尚圈里待久了,也知道有钱人的一些特殊喜好,这黑胶唱片就是音乐发烧友们的最爱,但她又不是发烧友,霍宁辞送她个唱机干什么?
猜猜,我要送你什么?霍宁辞略带神秘地问。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南荇只看到了一个大大的纸袋子,好像很沉。
首饰?包包?鞋子?南荇一连报了好几样,霍宁辞都摇头,她赌气不猜了,不知道。
霍宁辞把纸袋子递到了她的面前:拆开看看。
纸袋里是一个精致的木盒,木盒是大概三四十公分的正方形,边上雕着精致的花纹,花纹已经有点磨损了,看起来好像是进行保管的旧物,中间则镶嵌着一个头像,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只是发型衣服都已经很老旧了,好像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照片。
南荇呆了片刻,忽然惊叫了起来:徐玉珍,徐派唱腔的继承人,王奶奶就是学的这个唱腔!
拉开来一看,里面是分隔得非常细致的隔层,一共有五张黑胶唱片,收录了徐玉珍最为脍炙人口的十段越剧名段。
南荇屏住了呼吸,语无伦次了起来:天哪……你哪里找到的……我很喜欢她的……不行……
有人收藏了这个,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了,三顾茅庐求他割爱,今天亲自去把它拿过来了。霍宁辞矜持地道,怎么样,喜欢吗?
话音刚落,他阿嚏一声,几乎就在同时,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顿时,刚才自得的形象尽毁。
南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强忍住笑容,瞪了他一眼,小声嘟囔: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