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你还要拜裴少都为师么?柴祐琛端起茶壶,给谢景衣斟了一杯茶。
谢景衣托着腮帮子,摇了摇头,我倒是想啊,但就怕看了我的画,裴少都他不敢收我为徒。
多年之后的裴少都或许可以,但是如今的裴少都不行。
柴祐琛差点儿被口中的茶水呛死,他强行把水吞了下去,拼命的咳嗽起来。
谢景衣忙站起身来,给他拍了拍,鄙视的说道,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喝水都会呛到。
过了好半天,柴祐琛才面红耳赤抬起了头,看向了谢景衣,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那日我有急事先走,没有来得及同你说。
柴祐琛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是我大兄,有些不适,我在那儿瞧见他身边的小厮了。
啊!谢景衣有些愕然。
柴祐琛语气轻松了几分,没有什么大事,他胎里不足,一到冬日,就容易风寒,昨夜太医扎了针,发了汗,就好多了。他听说你来了,还说下次请你一道儿去吃兔锅,其实是他想吃了。
啊!谢景衣又茫然的啊了一声,你怎么到处说我?你大兄都知道我?
柴祐琛轻轻的嗯了一声,我得先告诉他们,你又多喜欢欺负人,免得你来了京城,恶人先告状。
谢景衣无语的撅了撅嘴,别贫了,我托你办的事情,有眉目了么?
柴祐琛正了正色,我在国子监附近的那处别院,正好左邻的东主告老还乡了,园子不算大,但还挺雅致清静,我觉得挺合适的,还有一处,在比较偏的地方,不过胜在够大。你自己去瞧瞧,看哪个合适。
至于铺子,我在京城有不少铺头,你去看哪个合适开天布坊,就拿哪个开。至于田庄和给你姐姐们做嫁妆的铺子,你若是没有特别的要求,我便让手下的人,自作主张的去买了。
谢景衣摸了摸下巴,嗯,你叫人打听着,给我个消息便是,我阿娘成日里在家闲着也不是个事儿,这事儿便交给她去操心吧。天布坊是要开的,不过我想要再开一家绣楼,主要是做各种新鲜的衣裙。这种铺子,需要寻个好地方,我也不占你便宜,咱们还是跟天布坊一样分成。
柴祐琛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钱都交给你管。等我要娶妻的时候,再问你要。
第100章 发觉
那我可得多替你赚些聘礼钱,无论如何,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上辈子,柴祐琛到死,都是一个人。
柴祐琛轻轻的嗯了一声,是啊,这次绝对不像以前那样了。
谢景衣不自在的别过眼去,她算是发现了,最近柴祐琛总喜欢盯着她看,原本她应该理直气壮的盯回去,可视线不自觉的就游移了起来。
你不好奇,我同裴少都,说了你什么么?
谢景衣惊讶的抬起头来,还能说什么,你惯喜欢损我,还能说我一句好话不成?
上辈子他们可是在官家面前,都不停嘴的斗法的,在外人看起来,那是水火不容的争宠,但他们习惯了,竟然也觉得是一种十分微妙的相处之道。
柴祐琛笑了出声,这次你猜错了,我不但没有损你,还一直夸你。
啊?
柴祐琛伸出手来,揉了揉谢景衣的头,傻子。吃鱼吧,这次不用你剔刺。
他说着,从桌上夹了一块鱼肚,剔好了刺,放进了谢景衣的碗中。
谢景衣鼻头一酸,柴祐琛……
她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她不记得,上一次有人给她剔鱼刺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或许是小时候,她还不会吃鱼的时候,翟氏弄过。等大了些,水乡出身的孩子,好似都有吃鱼吐刺的天赋技能。
也就没有人给她剔刺了。
后来进宫,官家爱吃鱼,却又不喜欢吃鱼片,她在一旁弄得眼都快瞎了。
她从来都没有抱怨过,因为这是一个做嬷嬷的本分。旁人也不会注意到,他们只觉得这是官家的偏宠。
可柴祐琛却看见了,他记得。
谢景衣夹起鱼来,放进嘴中,鱼肉鲜嫩多汁,当真是天下最鲜的美味。
柴祐琛眯了眯眼睛,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递给了谢景衣,傻子,吃个鱼都哭。
谢景衣慌慌张张的拿了帕子擦了擦眼睛,却见帕子干干的,方才反应过来,又将帕子给扔了回去,骗子!
她根本就没有哭,柴祐琛这个大忽悠!
樊楼的菜色十分的丰富,谢景衣却吃得七上八下,一言难尽。
柴祐琛却是吃得痛快,一直到出了雅室门,都眉眼弯弯的,站在一旁的柴贵,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惊恐的表情,这大白天的,咋就喝上了,但凡你多吃几颗蚕豆,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啊!
公子啊,你能别笑不?笑得人一身鸡皮疙瘩,你瞅瞅,旁边的谢三娘子,都被你吓傻了都!
柴二公子!
柴祐琛抬眼了看了看迎面走来的人,顿时收了笑容,拽了拽谢景衣,走了。
谢景衣,你怎么在这里!
谢景衣听着这气急败坏的声音,立马精神抖擞起来,她就说嘛,怎么吃饭饭都不香了,这是没有可以欺负的对象,哪哪都不是滋味啊!
这不,谢玉娇送上门来了!
玉娇姐姐!咦,今日你不是要同大伯娘一道儿去文家吗?谢景衣迷茫的抬起了头,看上去十分的憨厚。
谢玉娇一听,顿时气急败坏的跳起了脚,你在乱说些什么,我同姓文的一个大子儿的关系都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