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悠扬负手转身,那薄冷的嘴角不知道何时挂着一抹渗人的笑意。
看来都是闲得慌了,该是让他们学着多干事,少闲磨嘴皮子……
第二日,靳宫上下的全部人员——包括内侍、太监,宫女,各宫各殿的奴才们,迎来了他们百来难得一遇的全面大扫除。
陛下下旨,要求他们全部人要将整个皇宫上上下下,里里面面,角角落落,每一寸土,每一个缝隙,都必须给她擦得一尘不染,连房顶的瓦片都必须照顾仔细。
时限:一日之内。
结果:由陛下亲自检查,若发现有一处不满意,那一处是由谁负责那便拿脑袋来落罪。
其过程:众奴才们一只只累得就像条死狗。
靳长恭特此下令此事的时候,花公公与契他们只觉得一头雾水,不明深意,但她却并不解释,只让他们将命令传达下去。
最以,最终谁也不知道,其实这就是一场由那两名小太监碎嘴惹来的吐血风波。
夏合欢进宫之时,看到那一个个飞奔提水的太监,一个个花容憔悴的宫女,一个个飞檐走避却是在擦瓦片的侍卫时,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看了一阵的莫名其妙。
这是在搞怎么样?
他揉了揉额角,深深地感觉自从阿恭回到靳宫后,这靳宫不管是事,还是人都越朝着那诡异的方向出发了。
他来到养生殿想要见靳长恭,却被殿门的侍卫挡下。
陛下正在沐浴净身,请夏帝陛下稍容片刻。侍卫一脸正气,言语恭敬有礼,却又不卑不亢。
这一批侍卫是靳长恭从商族军队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人才。
夏合欢顿了一下,脑中对那句沐浴净身四字敏感地上了心,顿时只觉喜从天降。
但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他淡淡地瞥了那出声的侍卫一眼,帝王之霸气侧漏,气息一重道:你陛下与寡人何等交情,必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况且寡人有要紧事情相商,若你耽误了要事,你估计孰情孰重?
果然此话震住了一众侍卫,他们眼底尤疑犹豫之色。
夏帝不待他们反应过来,便推身而入了。
在进殿前,他想起什么脚步顿了一顿,问道:花公公可在里面?
侍卫一愣,下意识回答道:没,花公公出去办事了。
夏合欢闻言新月般的笑眸弯了弯眸,原先那严肃的语声都不自觉轻了三分。
很好。
很好?好什么?侍卫看着夏帝的背影,茫然地怔忡一瞬。
但见夏合欢已经直接闯入了殿内,他们神色一慌,想上前去阻止却又不敢擅自踏入养生殿,若没有陛下的恳首,那里面对他们来说可是龙谭虎穴,一个不小心踏入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何况若夏帝真的要紧的事情需要跟陛下商量,那他们便是耽误了要事,情节估计更严重吧?
于是,那一批正值,给陛下当差不久的侍卫被夏合欢成功地吓住了。
夏合欢曾经来过几次养生殿,但只有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前行,所以心下也有几分紧惕。
他沿着陷阱的过道一路潜心慢行,提防着暗器,但意外地很顺利地便进入了靳长恭的寝室,其间也没有触发到任何一处机关。
他停房门边,看着紧闭的房门,黄金面具下的两道秀眉敛了敛,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阿恭,在吗?
明知故问。
他贴在门外,静立窥听,隐约能听到淅沥的水声,夏合欢不觉在心底浮现出一幕旖旎香艳的画面。
那白皙水嫩的肌肤在水中,若隐若现,碧波浅荡,那尤物一般妙曼凹凸的身姿,胸前水波荡漾,在水中若隐若现的丰满……
咳——夏合欢被脑中那强大的画面给打败了,他撇开脑,赶紧伸手抚住鼻子,只觉体内气血翻腾,脸颊火烧火热,难以自制。
别指望才十几岁的少年能有多大自制力去抵御这种诱惑,特别还是一只雏。
夏合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表面一本正经,内地里却抱着一种激动、浮想联翩的冲动,直接省略询问过程,直接推门而入。
一踏进房门,那暧昧令人抑不住遐想不已的水声让他脚步顿了顿,然后再以便坚定地步伐朝前。
阿恭——
他被层层纱幕挡住了视线,那空敞的格局让他四周环顾着。
很快,他轻步来到了内室,雾意袅袅,四周温湿的水蒸气朦胧了一切,但他仍清晰地看到幕帘后那若隐若现的人影,只觉口干舌躁。
阿恭……
他又叫了一声,也不知道他这一声是为了提醒她,还是为了掩饰他那想偷窥的心虚。
夏合欢?
从内室的浴池之中,传来一声淡淡的疑问声。
夏合欢听到那一声熟悉而清冽的声音,神智骤然清醒了几分,他不由得开始重新审视一件事情——阿恭究竟是男还是女,今天倒是一个最适合的机会见证了。
想到这,他心脏不由得突突一阵猛跳。
在很久之前,他一直觉得她该是男的,因为那么霸气而暴戾的人,怎么会是一个纤柔胆小的女人呢?
后来她装扮成女人靠近他,他却又不愿意相信她是男人了,即使扮成女人她依旧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是那么绝世而独立。
那么她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