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呵出的浅浅气息,除了一种馡麋的暗香还带着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那味道令五月不适地敛了敛眉。
而窗边的靳长恭一愣,他难道昨天还没有审问她吗?
这时,不经意一阵微风拂过她的发际,顺带出房间久经不散的一片铁锈令人作呕的味道,靳长恭心中一震。
难道……他昨天是发病了,从那一室浓稠的血腥味道可以判断,他昨夜肯定吸食了不少鲜血来压制体内那股乱蹿的寒意。
我不知道你问的是谁。突然来一句,她在哪里?五月腹诽,她哪里知道那个谁在哪里?况且她的下巴被他牢牢钳住,这种背脊挺直,脸上仰的姿势令她很难受。
不知道?暗帝眸光血色一闪而逝,然后他指尖一偏移,五月稍没有反应过来,撕啦一声,她的脸便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痛楚。
脸上那一层易容的薄膜被强行,毫不留情地一瞬间撕掉,五月抑不住痛得从牙缝中嘶~了一声,一张光洁的小脸顿时被撕掉许多皮,露出红灩的肉。
暗帝底眸看着手上那一张薄如蝉翼的脸皮,眸光幽深得令人寒碜不已。
这张脸的主人,你真的不知道?
暗帝的声音淡淡的,指尖用力掐进她脸上露出的嫩肉里,让血更加流个不停。
五月心底一颤,痛得皱眉,听他这么一说,她这下总算明白他要找的人是谁了。
是小主子吧。
我,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五月被掐得脸部扭曲,口齿不清地回道。
还真是不进棺材不掉泪呢~陛下,让蟒来审审这不乖的小妞吧~蟒负着手阴阴一笑,然后走上前拉着她的头发朝后一拽,将她略为娇小的身子整个提了起来。
暗帝手一松,便似疲惫地躺回软塌上,并冷漠地收回视线。
蟒折磨人的手段,足以毁掉任何一个钢铁般意志的男人,何况是一个女人。
靳长恭看到五月落入了蟒手中,她虽然知道五月不会有性命危险的,毕竟暗帝还需要从她口中得到自己的消息。
可是,这过程的折磨却肯定不会少的,她该想个什么办法将她弄出来呢?
等等,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愿意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看蟒正要准备动手,五月握住他的手,突然喊道。
哦,刚才不是还一副宁死不屈的吗?蟒阴测测地讥笑道。
此一时彼一时,那个人跟我一点都没有关系,我自然也不必为了她而受这种罪。五月一张毫无特色的脸,露出一种真诚,隐隐有些恐惧的神情,赶紧道。
她在哪里?暗帝掀眼帘,懒懒地问道,只是他的手在无人察觉的地方,却紧紧地攥紧被单。
我是在无双城遇到这张脸的主人的。那个时候她就是跟在穆梓易身边,我观察他们好几日,确定了他们就是从流失之地的人,那个时候我正准备寻一个机会混进流失之地来,于是我便设计伤了她,然后趁机跟她掉了包,装成她的模样混在了穆梓易身边,一起来到流失之地,只是我跟她先前并不认识,只是无意中借了她的脸罢了。五月缓缓道来。
眼神没有任何闪烁,且条理通顺,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你为什么要进流失之地?暗帝听了她的话,安静了许久,才出声问道。
因为我是神庙的人,想到进来流失之地,必须要用一个不被任何人怀疑的身份,正巧便遇上她了。
五月犹豫了一会儿,在看到蟒那阴冷冷的眼睛瞟过来,她才道出。
暗帝抬眸看向上方,道:凭你能伤了她?
她又没有武功,我为何伤不了她?五月一愣,很自然地反问道。
暗帝眸光似虎豹一般犀利地射向她,他一字一句道:你、说、她、没、有、武、功?
五月似被他吓了一跳,抖了抖,垂下眼睫,颤声道:嗯,所、所以我才选择对她动手,只是我也觉得好像太容易得手了,她、她好像有些古怪。
她说着说着,好像回忆起什么,有些自言自语地喃喃了一句。
暗帝看着她不似作假的一番话,收回了视线。
转念一想,也觉得即使是失去武功的靳长恭,也不可能这般容易被人算计,况且他不相信她会失去武功,他想她肯定是故意的。
故意利用眼前这个女人,来替她引开那些认识她的人的目光,再伺机隐在暗处窥探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她的影儿那般聪慧机警,不可能有人能够设计得了她的。
对靳长恭,暗帝就像家长看待自家的孩子,有一种盲目的自信与骄傲。
带她下去,在末将一切查明前,暂时先留着她。
意思就是,如果等一切查明了,她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蟒与骸领命,将五月拖了出去。
而靳长恭在听到五月刚才那一番作假的话后,一直在思考,她明显是想撇清了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且还特意给了暗帝一个模糊的误导,那番话她说得那么顺,想必是她早就想好的。
汉子!五月小妞真是一个纯汉子!
连暗帝她都能够演戏骗过他,这种强劲的心理素质得锻炼多少年才能达到啊!
现在看她暂时没有事情,靳长恭总算放下一件事了。
~~~~~~~~~我是别人视角的分隔线~~~~~~~~~~~
夏帝低眸,静静地看着手中那一张被很好地保存着卷轴。
那里面裱着一张泛黄的纸张,上面绘着一条瞧不出是何生物布满鳞甲的粗壮,尖锐的爪子,他沉吟一会,便仔细地将它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