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要开门的时候,门自己开了。童春真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衣着也是出门时那身,她毫无变化,也毫无意外的神情,她悄然地将门只开了一道缝,林咨诚无法从这一道缝里看见里面究竟是不是他想象的那种温馨的装潢,童春真从那道缝里溜了出来,并把门严严地关上,她没问林咨诚怎么在这里,而是看到门口挂着的林咨诚的外套,去摘下来披在身上,一直到走出院子,她才像刚看到林咨诚一样,旁若无事地问一句:你穿的不冷?林咨诚想到上午童春真故意借走他唯一的外套,可能就是防他也出门来——或者是他想多了,童春真并不在乎他跟没跟踪她,现在她对他的出现表现的无视的态度,可不就是证实了事情是后一种情况。林咨诚一直缓步与她并肩着,听到她这么说,便反问过去,也用一种若无其事的调子:你多穿一件不嫌热?童春真裹紧了林咨诚的外套,她短短地回:你肉厚,忍忍。
他们上了车,林咨诚满头满身的雪被暖气吹成水珠,挂在他的毛衣跟头发上,童春真抽了点纸给他擦,林咨诚没要,而是冲着她像小狗一样晃头,甩了她一身的水点儿,冰冰凉凉的。童春真把他衣服砸过去,说:你穿吧。林咨诚把衣服扔到后排去,上面也化了一层水,童春真还干干净净的,除了脖子上沾了点林咨诚甩来的雪水,刚刚她都拿外套挡住了。
车往回开,雪渐渐地停了,积雪也渐冻住,路面湿滑,开了有二十分钟,经过加油站,林咨诚拐进去,他要上厕所,童春真也下去,买了两杯热咖啡,他们在车厢里一起喝,林咨诚喝了一半放下,童春真两手捧着只是暖手,林咨诚问她:很冷?童春真说:还行。林咨诚把手伸过去,捏她的脖子,他的手是热的,就是刚刚只穿毛衫在风里走,他的身体也是热的。他不光胖了,也健壮了。童春真缩起脖子,鹌鹑一样缓缓扭过头来看他,林咨诚低下眼,过去咬住她的嘴唇,童春真的嘴唇冰凉凉的,很快嘴唇张开,里面舌头软软热热地舔他的嘴角,林咨诚帮她把咖啡拿开,手伸入她的腋下把她往上抱高了一些,这个吻便更深,俩人嘴里都有咖啡的苦味,童春真喝的是不加糖的,给林咨诚买了加糖加奶的,林咨诚把甜味奶味都渡给了她,有一种圣诞节的气氛,虽然俩人在真正的圣诞节那天从没有过什么好安排,林咨诚曾说提议过,要约会,要吃饭,都被童春真否决,童春真刻意地将这种热闹的节日变得冷清,只窝在家里,从前她爱找一些温宏的替身来陪她一起过节,不过有了林咨诚后,她彻底抵触起这件事,宁肯睡一觉过去,林咨诚就把约会的热情都放到床上去,那天倒能是一年里算热闹的,但做完爱躺在寂静的屋子里,比不做还感觉没有意思,林咨诚后来有新的朋友,就跟朋友一起出去,晚上再回来找童春真,童春真跟孙皓敬在一块儿,孙皓敬幼儿园要办圣诞晚会,之后带孙皓敬去吃大餐,她对小孩总有无限包容与耐心。于是圣诞节变成各过各的。加油站的便利店还挂着为来得及摘下的圣诞饰品,那鲜艳美丽的颜色衬着白雪,串成一串的亮亮的小灯泡,还有紧挨在玻璃上的,五颜六色的食物包装袋,营造富足、梦幻的氛围,林咨诚突然想到他是时候跟童春真完成一些新的故事,造成一些新的回忆,他也必须要开始那些涂涂写写,会伤害童春真也好,他也要塑造她,这样他才能追求到属于他自己的真正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