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还酒[600珠加更~!]
佳期在桌边坐下,并未答话。
裴琅知道这夜再难糊弄,耐了性子,也只好坐下,倒一杯冷茶给她,字斟句酌:倒也简单。你跟皇帝崽子透那么一句,他自然知道是我在搞鬼。
佳期盯着他:你做了什么?
裴琅耸耸肩,他们不授人以柄,我能做什么?我不过是拿了他们的结党文书。
原来那日夜宴果然是结党,宴席上酒过三巡,难免被裴琅煽风点火,他们大概弄了什么结社文书,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不对,那东西已经被裴琅往袖子里一揣拿走了。
他拿着这个把柄,自然没人敢再跟他对着干,没了那帮撺掇归政的大员,小皇帝哪怕长了翅膀,也只能由他捏圆搓扁。佳期气得头脑里轰的一声,但到底不是谈论这事的时候,按住气将冷茶喝掉,他们拿朱紫庾逼你,你就由着他们?
裴琅漫不经心地拨灯花,只拿余光瞟了她一眼,这怎么是逼我?他们自己乱了阵脚,逼的是朱大人。
逼朱大人做什么?
外头风紧,树枝啪地撞断了,掉到地上。裴琅看着她笑了一下,眼里却殊无笑意,逼他卖女儿换文书,还能逼他什么?
佳期愣了一阵,只觉得压抑极了。朝堂上的事向来又黑又脏,她觉得自己总像是拉着裴昭站在腥臭的漩涡里,站不直,跪不下。
她慢慢把那盏冷冰冰的茶喝光,起身出门。耆夜王府还是从前的样子,灯火明晃晃,路劈得笔直,她认得路,却走得不快。裴琅慢吞吞地送出来,叫了一声:太后。
佳期说:王爷有事?
裴琅打了个呵欠,慢走,不送。
三日后,一辆骡车驶出南城门。大理寺盘查严谨,勒令停车。这时,一卷草席从车上掉下去,席子卷开,里头是一具冻硬了的尸首。
耆夜王府的侍卫长陶湛其时正在南城门守着,低头一看,那女子浑身是血,糊住了五官,面颊一侧少一只耳朵。他立时脸色一寒,将草席掩上。
朱紫庾一死,往昔铁板一块的官员们立刻崩了盘,党同伐异,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