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提醒他,陛下今日告风寒。
裴昭啊的一声,突然笑了,没有的事,不过是为了偷懒。母后这么好骗么?
佳期便放下心来,笑道:陛下学坏倒很快。又推了糕点盒过去,这松子酥很好。
宫人都知道,太后格外喜欢这些甜腻腻的点心,是以佳期手边总有一盒。裴昭倒兴致平平,并非不爱吃,是自小怕旁人嚼闲话。不过眼下既然在宫外,裴昭索性也不理会这些细枝末节,便坐在她边上吃着点心,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有人打来了鹿和野猪,他也懒得动,只问:母后去不去?
佳期向下看了一眼。裴琅说他早上有事,佳期还当是什么正事,原来不过就是跟一拨朝臣呼喝着打猎罢了。大约因为要巴结朱添漫,他近日和朱添漫相熟的那拨人都走得极近,都是些撺掇着归政的老忠臣,所以佳期估摸这些人跟他说话也要捏着鼻子,不过面上不肯显山露水,还要称兄道弟笑闹寒暄,眼下他们就在高亭下头。
裴琅既然在那里,佳期自然是不去。裴昭便道:那朕也不去,你们自己玩吧,晚上叫厨房烤了吃野味。
佳期有些过意不去,陛下只是懒么?哀家看倒未必。不必在这里跟哀家耗着,好不容易出来,多去走走才是正经。
裴昭靠了软垫,母后说得是。好不容易出来,还要跟他们闹腾么?不如多陪陪母后。
他大概真是喜静。佳期无可无不可,左右都是无聊透了,索性只等着天黑了好睡觉。
没想到天刚擦黑,摄政王等人又撺掇了一场野味大宴,在前头推杯换盏,对于后头的宫眷而言,则是炙子烤肉滋啦啦地泛着油花,洒了当地人家磨制的调料,连佳期都忍不住多吃了几口。裴昭道:母后当心肠胃难受。
他正说着话,朱添漫已过来敬酒。裴昭十分敬重这个师傅,起身去接,朱添漫忙行礼道:末将不敢,不敢。昨夜小女受伤,陛下帮了末将的大忙,想来想去,终究无以为报,只好敬陛下一杯罢了。
裴昭素来是做十言一,佳期知道他昨日不止派了太医,更亲自挑了人服侍朱紫庾,可谓尽心,当下却也不过淡淡应了。这个年轻人是棵笔直漂亮的树,她把这棵树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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