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湛仰头看着裴琅,一字一顿,倘若他们就是拿娘娘挟持王爷呢?王爷就像那池子里的红鲤鱼,真要咬这个钩?
裴琅扬起下巴,在寒风中呼出一口气,不错。动她是什么下场,本王要他们用骨头渣子看个清楚分明。
他扬鞭要走,陶湛猛地扯住,拔高了声音,王爷!……我们在塞外战场上血水里摸爬滚打那些年,为的是河清海晏,为的是为政清平!倘若王爷也像先帝那样为美色误,恕属下——
裴琅似笑非笑地回过头,连眼睫细碎的光点里都浸透冷意,倘若什么?
这是地狱里归来的修罗王。
陶湛哑然闭了嘴,后退一步,……属下失言。王爷绝不会像先帝。可太后娘娘,确然是王爷的弱点……成大事者,不可有此败笔。
裴琅冷哼了一声,她不是。即便她是,他傲然抚了抚马鬃,本王就要她是。今时不比往日,本王铜墙铁壁、固若金汤,只她一点,旁人敢动一个试试。
陶湛深呼吸了几口外面干冷的空气,终于说道:朱小姐送回去了。
裴琅摆弄着马鞭,朱添慢呢?
没说什么。
他冷冷哼了一声,老狐狸,倒沉得住气。走。
啪的一声落鞭脆响,随即是马蹄哒哒。
静悄悄的宫苑里不知何时起了风,雨气晕染开来。快要入冬了,今年不知还能有几场雨,此时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裴琅大概从没伺候过人,把活干了一半,就当了甩手掌柜,所以成宜宫里仍然满地都是玻璃渣子。青瞬一进殿门就吓了一跳,因为佳期正弯腰去拾扫帚。佳期素来干活笨手笨脚,青瞬一看就觉得后背发凉,忙指着榻上:您去歇着,我来。
佳期见她很爱干活的样子,也乐得往被子里一窝,呵欠连天,听青瞬絮叨着:您跟王爷又谈不拢了?唉,陛下倘若快些长大,您也就不用再受王爷的气。娘娘,王爷刚才的脸色可真吓人……娘娘?
佳期坐在被子里,下巴一点一点,已然睡着了。</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