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付行云略带慌张地收回目光,银冠上垂下来的小铃铛丁零零地打在他的脸上。
根据这里的传统婚俗,在这样欢歌轻舞的仪式里,看对眼的年轻男女就可以彼此对歌了,果不其然,年轻男女们分别簇拥着桑歌还有她的未婚夫,他们俩的声音都清澈嘹亮,付行云虽听不懂歌词,但也能听懂其中的情意,虽然只是个表演,但桑歌也羞红了脸,映着火光,格外好看。
年轻男女散开来围成圈,邀请坐在石阶上的宾客一起来,围着火塘、踏着节奏唱歌。
付行云连忙摆手推拒,但盛情难却,他被一个姑娘一把拉起来,拽进围好的圈子里,宾客们都被邀请进来汇入人群里,闻逝川个头高,虽然被人群挤开了两三米外,但付行云一眼就找到了他。
芦笙的节奏越吹越快,付行云不自主地踩着节奏,被不认识的姑娘左右牵着,人群围成的圈朝火塘围过去,欢呼过后又退开,像海浪的潮汐。人们摩肩接踵,付行云放松下来,随波逐流,发现不知不觉间,闻逝川被挤到了他旁边。
人潮汹涌,歌声越来越响,节奏越来越快,他们只来得及对视一眼,看着火光映在彼此的眼睛里。他们的手都垂在身侧,手背蹭来蹭去,付行云看着火塘里摇曳的火,感受着火的热度。
很自然地,他们的手牵在一起,就像旁边的苗族姑娘牵他一样。
人太多了,肢体的接触就在所难免,付行云裤子外面围着及踝的百褶裙,走动起来总有些不方便,闻逝川在旁边牵着他,扶他,虽然两人都不发一言,但一切又在不言之中。
作者有话说:
这个拍电影的地方是以我之前去的贵州苗寨作为原型,但没写太翔实,怕和现实有冲突,大家不需要把它当作真实地点。
预告一下,下一章有那个。恢复更三休一的频率哦,也就是明天也更,后天休息~
第32章 早有预谋
也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活动开了,付行云整张脸都是红的,被火光一照,直直发烫。
众人簇拥着桑歌和他的未婚夫一路去新房。新房也是一早布置好的,到处都是红色的装饰,进门又每人喝了一杯竹筒米酒。付行云仗着自己酒量好,这一杯也结结实实喝到见底,胃里身体里都是热腾腾的。
桑歌拨开人群找到他,笑着和他说:说好要给我‘坐床’的。
付行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桑歌一路把他拉走,离开人群,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推开门,里头是卧室,桑歌把他摁着坐在床上。床具都是新铺的,簇新柔软。桑歌一阵风似的,又跑出去,把余向晚也拽进来,让他们俩挨着坐。
这是我的房间,桑歌说道,按照传统,这个叫‘拐婚’,新娘得有一两个同伴在房间里假装新娘,然后新娘和新郎私奔去。
余向晚咋舌:这么刺激的吗? 桑歌说:走走形式嘛,你们在这儿坐一会儿,待会儿等人来看完,咱们就可以开宴吃饭了。
自酿的米酒度数高,入口醇厚,后劲十足。付行云坐着坐着有些犯困了,余向晚简直闲不住,在房间里左看右看,没过一会儿,宾客们来看了,隔着窗格也看不出他们的样子,付行云和余向晚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
等宾客一走,余向晚就像溜了。
这时候,闻逝川和小江、小何都找来了,推门进来见他们都坐着,叫了他们一声,付行云靠着床柱打瞌睡。余向晚眨眨眼,边说着开宴了开宴了拽着两个小伙子往外走,把闻逝川留在房间里去叫付行云。
外面的笑闹声渐远,闻逝川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拨开银冠上垂下来的小银饰,见付行云脸上红红,虽然合着眼,但睫毛颤动,估计是没睡熟,只是打了个盹。他轻轻唤道:起来了,去吃饭。
付行云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了转,眯缝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哼哼了两声,脸往床柱子上埋,还想睡,但头上的银冠硌着他的额头。
闻逝川帮他把那个银冠取下来,放在一边,说道:吃了饭回去再睡。
他的催促根本没有一点威慑力,付行云只想继续睡,一半是因为睡意一半是故意作怪。酒意有点上头了,他模模糊糊地分不清今夕何夕。
闻逝川伸手捏住付行云的鼻子,付行云透不过气来,闭着眼皱着眉头,甩来甩去都甩不掉这双讨厌的手,他张嘴就咬,咬住了闻逝川的虎口,牙齿正好印在那个发白的陈年旧疤上。闻逝川也没缩,任着他咬。
付行云咬着他的手,睁开眼,两人的眼神对上,付行云默默地松了牙。
闻逝川的手还放在付行云的嘴边,虎口的位置沾上了付行云的唾液,原本旧疤痕的地方留下了新牙印。付行云又被闻逝川的眼神定住了,桑歌的卧室里挂满了红灯笼,床柱上挂的帐子也是红的,映得两人的脸上都是红光。
宾客的欢歌笑语远在天边,付行云眼睛半睁着,伸出艳红的舌尖,轻如羽毛般扫过自己留下的牙印。
闻逝川捏着他的下巴,目光深邃。
付行云仰着头,睫毛轻颤,两人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闻逝川弯着腰,微微偏头,两人的嘴唇若即若离,付行云微张着嘴,呼出来的都是酒气。闻逝川的手顺着他的下巴、耳侧一直到后颈,嘴唇轻触他的嘴角、下巴、脸颊。
付行云闭上眼,轻微地调整自己的角度去追逐闻逝川不可捉摸的嘴唇。
好像在玩耐人寻味的游戏,你追我赶,你躲我藏。闻逝川坐在了付行云旁边,付行云后背抵在床柱上,他们开始接吻,这个吻不似前几次激烈,是缓而重的。仿佛前几次阴差阳错的吻已经解了两人久久未得纾解的瘾,这回可以专注在接吻本身了。
闻逝川扶着付行云的后颈,逐渐深入,付行云仰着头,手撑在身后,抓皱了簇新的床单。
这回是付行云率先抽身,唇分之后仍旧不住喘气。桑歌给他涂的口红全部都弄花了,糊得嘴边全部都是,乱七八糟的。闻逝川的嘴巴上也全是,红通通的一片,闻逝川抬手用手背擦,越擦越花,两人都是一阵手忙脚乱。
闻逝川五官线条硬朗犀利,几抹红痕却旖旎香艳,引人遐想。
付行云怕人来找,连忙站起来,边擦嘴唇边往外走,迎面果然撞上了来找人的余向晚。
余向晚看向他被亲糊了的口红,惊讶道:你怎么了?
付行云还在不住地抹:不小心蹭花了借张纸巾给我。
余向晚掏了张纸巾给他,付行云边擦边抓着她往外走。他们入席之后没多一会儿,闻逝川总算也来了,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擦的,口红是抹干净了,嘴唇还是红红的。两人目光一下子接上,又赶紧移开,各自埋头吃饭。
一顿饭是吃得付行云心不在焉,他数次抬头,隔了一整张桌子,捕捉到了闻逝川看过来的目光,然后又各自低头。来回几次,付行云已经无心吃饭了,饭后还有节目,不外乎是唱歌跳舞、吃吃喝喝的类型,他拍了拍余向晚和小江,和他们说:喝了几杯酒,有点困了,我先回去了。
小江说:哥,我送你回去?
付行云连忙说:不用了。
他站起来离席,眼角余光见到闻逝川也起身离席,他们看也不看彼此一眼,但却心照不宣地各自去换衣服,最后相遇在回去的班车站点处。半小时一趟的班车正好到了,他们先后上了车,并排坐在班车的最后一排。
旅游淡季的夜晚,班车的乘客并不多,司机百无聊赖地哼歌,唯二两个乘客坐在最后排沉默不语。付行云看向车窗外,外面下起了淅沥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寒,付行云把发烫的脸贴在车窗玻璃上降温。
闻逝川靠在座椅靠背上,手指在扶手上一下下轻叩。
叩、叩、叩
听得付行云的心跳也快起来,此时的沉默也有了重量,压得付行云刚降下去的温度又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