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付行云和小江坐一边,闻逝川和余向晚坐一边。
小江干笑着活跃气氛打破僵局:云哥看了剧本之后觉得很感兴趣
付行云在桌子底下猛地踩了一下他的脚,他倒吸一口气,闻逝川不置可否:是吗?
小江连忙改口:是我我很感兴趣
场面一时间非常尴尬了,只有余向晚好像完全不受这个尴尬的氛围影响,她正在兴致勃勃地打量付行云。付行云不清楚这个剧本的创作是他们俩中谁作主导,他不去看闻逝川,只问余向晚:余编,你为什么觉得这个本适合我?
余向晚眨眨她那双大眼睛说道:我看了一些你近期的作品
付行云挺直了腰,挪了挪屁股坐直了,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她接着说道:说实话,你演得挺一般的,如果不是靠!好痛!川哥你踩我干嘛!?
闻逝川沉默着看向窗外。
付行云:
更尴尬了。
小江左看右看,坐立不安,好像沙发长了嘴在咬他的屁股。付行云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他知道自己演技不算顶好的那种,但被一个年轻小姑娘当面这么直说,面子上还是有点挂不住的,尤其当闻逝川还坐在对面,他只觉得今天来的这一趟简直有些自取其辱。
他说:其实这个本子一开始我没打算接的。
付行云脸上还带着点笑,但小江看着他就知道他生气了,只得连忙接在付行云后头说道:这个风格其实很有挑战性,我还把本子发给了咱们经纪人孟哥。孟哥很有眼光的,他说了这个很值得一试咱们才来的。
他意思就是付行云给了孟清面子才来碰头的,给付行云打了圆场。
付行云这下火气下去一些了,反而轮到闻逝川不开心了,谁也没察觉出来,但付行云能察觉。闻逝川依旧沉默着看窗外,姿势表情都没变,但付行云就是知道他不高兴了,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他此时不高兴,付行云就高兴了。
余向晚好像压根没搞懂他们的潜台词,依旧以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倔劲儿继续说。
我把这个本给了川哥看,川哥和我说
余向晚的话突然停了,因为付行云突然皱着眉叫了一声,每个人都看过去,付行云只是瞪着闻逝川,冷冷地说道:你踩到的是我。
现场气氛降至冰点。
付行云问道:和你说什么了?
闻逝川突然站起来:我出去抽根烟。
他匆匆从包厢里出去了,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小江连忙站起来:我、我去找闻导。
最后只剩下付行云和余向晚四目相对。
为了免去尴尬,付行云移开目光,低头去翻桌上的剧本,簌簌地翻了几页,最后又回到封面,他看着封面上的标题,那两个与他名字重合的大字,问道:名字谁起的?
一时间,付行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有些什么样的期盼。
余向晚说:我。
是吗,付行云干巴巴地说道,为什么这么起。
余向晚两只手臂都搁在桌上,整个人身体呈现前倾的姿态,她对付行云十分好奇,她的心情完全不受刚才的一系列尴尬对话影响,她解释道:‘行云’就是漂浮的云嘛。一提到‘行云流水’这样的词,大家都会觉得很潇洒、不受拘束。但其实漂浮的云都特别孤独,你有读过曹植的《王仲宣诔》吗?‘行云徘徊,游鱼失浪,归鸟忘栖’,这是一种很怅然若失的感觉。
付行云学历只有高中,他没读过,也没怎么听懂她解释的意思。
他抬头看向余向晚,余向晚正盯着他,她眼神很直接,有侵略性,甚至让付行云感觉到有一点冒犯。
她说:其实都是瞎编的。我觉得这个题目川哥会很愿意拍,他不买的话我这个剧本卖不出去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试镜
闻逝川重新进来的时候,余向晚正乖乖地坐着,他马上知道她肯定乱说话了。付行云正安静地坐在她对面翻剧本,两人没吵起来,跟在后面进来的小江长舒了一口气。
付行云闻得出来,闻逝川根本没抽烟。
人再次凑齐了,付行云拿着剧本站起来,朝余向晚说道:我回去再看看。
余向晚满口应道:好的。
付行云和闻逝川擦肩而过,出了包厢,小江匆匆忙忙地跟在他后面,直到两人重新坐回车上,小江才试探着问道:云哥,你想接吗?
你觉得呢?付行云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我不太懂电影,小江边打方向盘边说道,但我挺喜欢这个剧本的,而且闻导嘛,最近口碑都很好
付行云打断他:喜欢这个剧本什么?
小江被他问得一顿,飞快地瞥他一眼:就觉得挺触动的,虽然故事平平淡淡的,但看得人很共情。
付行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不说话了,开始默默地翻起了剧本。
他觉得无论这个剧本叫什么名字闻逝川都会感兴趣的,生活化的题材,真实的内容和情感,是闻逝川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变的审美取向。刨除掉闻逝川的原因,付行云对这个剧本本身也心情复杂,这个剧本的确很打动人,但这个剧本和它的创作者余向晚一样,掩藏在平淡的外壳下是犀利而直接的内核,这个内核甚至刺痛了付行云。
他有点抵触排斥被剖析,被余向晚剖析也好,被这个剧本剖析也好,他都不喜欢——是的,普通的文本被人剖析,优秀的文本剖析人。
接连几天,他都在家看这个剧本。
小江给他打电话,问他:云哥,你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