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意丛连忙把他拽住,带着他一起去吃火锅。牛油火锅蒸腾着鲜香的气味,但是徐桓司能吃的东西不多,还在嫌陈昂碍事,陈
昂则在鞭策助理给他买机票,只有徐意丛低头猛吃,到最后连头发丝里都是火锅味了,一回家就一头扎进浴室,把满身气味洗
干净,把头发擦到一半,终于不想动了,往床上一趴。
有人敲门走进来,她知道是谁,头也不抬。那人拿起毛巾擦她的头发,推推她的腰让她往里靠靠,她就自觉一滚,枕在他腿
上。
徐桓司把灯关暗一点,垂头擦干净她脸上的水珠,学校里出什么事了?
徐意丛躺在他腿上,他五官的棱角格外锋利,可是眼睛被柔暖的灯光映出剔透的质地,她又像被浸在琥珀里的小昆虫,每一个
秘密都无可遁形。半晌,她才有点羞赧地摇摇头,只是小事情。
的确是小事情。克鲁格很重视今天的公开报告,昨天带着两个助理把报告书过了最后一遍,然后叫他们今天一早到报告厅调试
准备。克鲁格今天状态不错,在台上讲得热情澎湃,台下的诸位专家也捧场,掌声雷动,最后几个资深专家留下来,跟克鲁格
握完手,又摇摇头,贴近耳朵耳语几句。
不知道老专家们跟克鲁格说了什么,他志得意满的神情立刻淡了几分,叫过徐意丛和诺伊斯,把材料再审阅了一遍,发现引文
注释中的一篇是年前惹了大麻烦的文章,在业界臭名昭著,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虽然是小问题,但错了就是错了。
克鲁格拿红笔圈出这条注释,浅棕的眼珠在两人间逡巡,这是谁负责的?怎么回事?
徐意丛沉默了两秒,迅速打开自己的电脑,是我。但是您记得的,昨天核对的时候没问题,今早也没有问题,只有刚才——
克鲁格摇摇头,拒绝她再说下去,出去。离开我的报告厅,下午的会议你不要参加,我很忙,检讨的事以后再说。懂了
吗?
这个部分是徐意丛负责,不过报告书一直在她的电脑里,今早调试完毕之后她去打印资料,只在那时候离开过五分钟,她心里
清楚,如果有人要对报告书做手脚,只能挑在这五分钟里,而那个时候报告厅里只有诺伊斯一个人。可是这种事又没有邮件存
证,她不能张口就咬定是诺伊斯干的,更不能拿出几千页资料来证明自己做过足够的功课,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更何况,
克鲁格并不是个过程论者,他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对真相感兴趣,他只要做出一点小小的惩罚,这件小事就在他这里到此为止
了。所以,这件事情就是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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