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抽了张纸巾递给晏礼,做了个擦眼泪的动作,示意他:装一下呀。晏礼微笑拒绝:倒不用那么离谱吧?又跪又哭还家规?顶级妻管严也不过如此了吧。苏桐眨眼:怎么不用,都说哭了怎么能不嘤嘤嘤?不真实。晏礼挑眉:那倒是换换角色啊。……两人眉来眼去一阵,苏桐歪头等了一会儿,见晏礼没再说点什么,眸中闪过些思虑。那些秀恩爱、八卦什么的都是其次,从刚刚发现话筒到现在,她是等着晏礼顺势说点什么商业机密呢。要知道这里相当于私人会所,价格不菲的会员卡,却连客人的基本隐私都无法保证,这件事可大可小。他们现在越是说点什么似是而非的机密,事后得到的补偿就越多,以晏礼的性子,不应该想不到,他可比她会算账。而且他这人爱记仇,不喜欢吃亏,如今被这么多人知道他惧内,不顺势弄点好处,不是他的风格。她初出茅庐,楚弈又不在,对岚城很多东西还摸不准,待会儿听听晏礼说到什么程度,她跟着附和、赚点好处就行。然而苏桐等了又等,晏礼只是重新看了看今日参加赛马会的马匹,揉了揉脑袋,什么都没说。苏桐皱眉,眼睛眨了好几下。以他们如今的默契,晏礼肯定明白,她是想问,这背后的人很厉害吗?晏礼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是默认了啊。苏桐心中揣摩片刻,连晏大精明都要给对方几分面子,看来今天这亏得咽下了。好在吃亏的不是她,反正晏礼惧内的名头传出去,爽的也是她。不过就算不能真的做什么,玩点恶作剧总是可以的。她将视线转向话筒,朝晏礼努努嘴。晏礼立刻懂了,放下了茶杯。两人在房间里转悠起来,没一会儿,苏桐找了把切水果的刀,晏礼找了个玻璃瓶,然后重新回到话筒前。晏礼接过刀,让苏桐捂住耳朵,他左手拿刀,右手拿玻璃瓶。划下去的瞬间,滋啦滋啦的声音顺着话筒传递出去。他们房间的音箱被关了,但外面的没有,这声音本来就让人头皮发麻,再通过话筒放大,那简直是相当美妙。吱吱吱的声音瞬间传遍整个马场,堪比魔音。和指甲划黑板,以及摩擦泡沫产生的噪音差不多,还更尖锐。下面有些乱了,有人捂耳朵,有人找地方躲,尤其是附近有音箱的,恨不能当场骂起来,谁都顾不得听八卦了。而房间内,几乎就在声音响起的同时,晏礼的耳朵也被捂住了。他诧异地回头,发现苏桐用刚刚的纸巾塞住了耳朵,眼眸弯弯的看着外面人骂骂咧咧的样子,示意他,刮响些,再刮响些。晏礼轻笑了下,想说自己听这样的声音并不难受,但不得不说,一双柔软的手捂着自己耳朵时,很暖。他暂停了一瞬,等大家都以为没声音时,又换了个方向,吱吱吱的声音更尖锐、更迅速,让听到的人都想抓狂。眼看噪音还在持续,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几位工作人员满脸惶恐、不停躬身道歉,他们之后,一个长得娇小可爱、穿着最新款香奈儿裙子的女孩冲进来,还捂着耳朵,满脸不忿:晏哥哥,你怎么可以给这个坏女人下跪!———十多分钟后,苏桐和晏礼被带到了一处小礼堂。因为刚刚的插曲,这里的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微妙。还有一群人则是满怀敌意,这些人以那个女孩为中心。苏桐已经知道是谁了,原小说里的N号女配之一,桑家二小姐桑瑜,属于女配里不太起眼的一个,苏桐只大致知道桑家和晏家是世交。在小礼堂里寒暄一小会儿后,知道的更多了。桑家早年就移民了,虽在国内没什么名气,但人脉根基还在,这马场就是桑家的。桑瑜也是刚回国,马场上9号粉色那匹,是桑瑜的。苏桐想起来,晏礼刚发现话筒时也很生气,但后来慢慢冷静下来,尤其是看过参赛马匹后,表情明显不一样了。怪不得手下留情了,怪不得一句商业机密都不说!苏桐刚刚虽然暗示地问了,但晏礼也没明着回答。他分明是算准了,他什么都不说,她自然会理解成背后的人不能得罪吧?而且什么都不说还不会漏下把柄,她甚至都怪不到他头上……苏桐挽着晏礼的手,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指尖却在手腕内侧用力地揪,左边拧一圈,右边拧一圈。嘶,晏礼闷哼出声,眼中划过一丝无奈,他就知道,苏桐一点都不好糊弄。苏桐立刻半捂着唇,惊讶状:晏哥哥,怎么了?是不是刚刚跪得太久膝盖不舒服啊?你……桑瑜更加生气,似乎想冲上来和苏桐干架。晏礼满头黑线,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刚刚跪过了,而且还是当面确认。还有苏桐一句晏哥哥,嗲得让人想发笑,又非常疼;晏礼朝桑瑜看了一眼,后者瘪瘪嘴,后退一步。晏礼又压低声音:桐桐,给个面子。苏桐啊了一声,不仅没有降低音量,还升调了,三分错愕,七分感动:买车?给我买什么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