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僵硬着朝外面打哈哈了几句,话题才慢慢变了。她回过身,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拉着楚律维上床。原本以为还需要花大力气拉扯一番,没想到向来注意礼仪分寸的人,这次倒是任由她分了一半的床给他。估计也是看出没什么别的办法了,这隔出来的小房间一览无余,别说沙发了,连打地铺都没有多余的被子。原本苏桐是可以去找别人挤挤的,可问题是楚律维身份特殊,其他人也都认识他这张脸。一旦被发现,不说他本人怎么样,苏桐自己都会很麻烦。苏桐关了灯。外面还是有断断续续的笑声和谈话声,但房间里却尤为安静,苏桐悄悄侧头:睡着了?楚律维默了片刻。睡不着了。这个了字,还真是恰到好处,导致哪怕是平淡的语气,都能听出一种闷闷的味道。苏桐压住有点想向上的嘴角,悄声解释,照片的事是一个误会,她们以为他是章若彤的保护伞,所以才会p图什么的。至于意yin的事情,也确实不知道他在这里,大家私下里拿不熟悉的纸片人帅哥打趣一下,是很正常的。嗯,我理解。那什么猛男,也是开玩笑的,我最近这么忙,怎么可能有其他的心思。嗯。苏桐憋不住了,态度这么好,他倒是先让语气别那么紧绷啊。早就发现了,楚律维表面上看起来矜贵大气,做事有条理,从不胡乱误会,看起来就是那种从来都不会吃醋妒忌的人,但其实,他的占有欲一点也不小。从几次三番对待楚弈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外面又传来一阵调侃,从最近直播间蹿出来的榜一大哥,聊到以后新策会不会组建唱跳男团,眼瞅话题又开始乱了,苏桐用手捂住楚律维的耳朵。好了,你快睡吧。然而这个动作,两人之间的距离好近,就像是她抱着他一样。彼此的温度顺着接触的地方传递,各自的气息交缠杂糅在一起,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床垫的轻晃,都能让人心里荡开一阵涟漪。楚律维缓缓靠近,薄唇轻抿。声音就在耳边,虽然轻柔,但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楚:和我在一起好不好?苏桐呼吸都屏住了,不得不承认,小美她们说得对,真的很难拒绝。她眼神闪了闪,艰涩的转移话题:衣服是不是很紧,要不你脱掉吧。他身上穿着她柜子里唯一一套男女同款的衣服,白t配运动短裤,是刚来定昙县时小美她们统一采买的,便宜舒服,干农活时穿,坏了也不心疼。对苏桐来说这T恤都能当半裙穿,但到了楚律维身上,却紧巴巴的。身材倒是全显出来了,还多了几分学生气。但这么绷着肯定很难受。现在都关灯了,他脱了也没人看见,还能舒服一些。不了,不难受。深知楚律维的性子,不喜欢麻烦别人,就算不舒服也不会说。苏桐直接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剪刀,摸黑开始剪起来,剪开几道口子,再扯一扯,就不会紧绷了。窸窸窣窣布料划开的声音响起,楚律维身体绷紧了一瞬,又缓缓放松,任由她动作。苏桐有种自己是色魔的感觉,一把剪刀在手,想把对方怎么摆弄都可以。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胡来。然而剪到后背时,苏桐手一个没拿稳,刺啦一声,不仅T恤被剪掉了一大半,剪刀还掉了。嗯哼。很轻的一声闷声。苏桐吓一跳,生怕剪刀戳到楚律维,迅速摁开了灯。下一秒,瞪大眼睛。即便楚律维迅速转身了,她还是看到了大半个背部的伤痕,皱皱巴巴的,显然是烧伤。……狭小的房间内,娇俏可人的女孩趴在淡定沉稳的男人身上,眼里先是震惊,然后是沉思,最后抿紧了唇,似乎猜到了什么。屋外还弥漫着阵阵欢声笑语,屋内的气氛却逐渐沉闷。楚律维叹口气,将剪刀捡起放在床头柜,顶着褴褛的T恤坐起身,本来只是紧了点,现在完全成了露脐装,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他搂住苏桐,重新关了灯,清淡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小事:不疼,已经完全好了。果然。果然是那时候。苏桐鼻尖发酸,也对,以楚家的能力,和楚律维的地位,但凡在国内,就不可能发生太危险的事情;这伤看起来也有段时间了,也不可能和这次灾情有关;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次在缅国,是她被困火场那次。她获救后也曾仔细回忆过,总隐隐约约觉得,有人把她从火场里抱了出来,有人将她死死护住……可问了刘医生好几次,都说是消防员,都说除了她没人受伤……骗子。她那时候还在怨他不来看她。真的没事了。苏桐狠狠瞪了楚律维一眼,抹了把眼睛,翻出手机来,开始询问王秘书,伤情还有注意事项。堂堂领导,现在是没有一点信誉度了。没想到这么晚,王秘书还在线,干脆利落的给她发了检查报告,还是从最早的开始。最后还总结:【楚厅不太会表达,但他肯定把你放在很重很重的位置,别的人他会救吗?章小姐他会吗?会豁出命去救吗?】【你不知道你对他有多重要。】苏桐一张一张的翻看,尤其是最早的伤情照片,皮rou烧红裂开的画面,看得她眼睛又湿了。楚律维无奈了,扯了一条剪下来的T恤布小心翼翼给她擦。苏桐扒拉着他的手。刚刚那句话,你再说一次。他现在问她要不要在一起,她会答应。什么系统,什么刷分,这一刻她只想先抛到脑后,她承认,动心了,或许是他一天天开着车、整夜守在外面时,或许是洪灾接到他的电话、大坝二次决堤时,又或许是现在……反正他也是男主之一,就当是为了解决目前的情欲问题,暂时在一起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楚律维嘴角轻抿,没有重复那句话,反倒开始拆王秘书的台。我也会救。嘀,+1分。这一分加的,苏桐倒是没什么不高兴的,第一次觉得,应该的。不管是谁,我都会救,但是不一样。就像你说的,我不是救世主,尽力了、还救不了别人,我问心无愧;但如果……他没继续说,那种可能是假设都不愿意的。苏桐没忍住,小鸡啄米一样凑上去,贴了一下他的唇。和那天一样,柔软温润,透着股淡雅竹香。那还不说?楚律维没说话。如果是先前,他甘愿,但现在再说……挟恩求报,君子不为。苏桐挑眉,又凑上去亲了一下,然后蹙起眉,指着他下巴处青色的胡渣告状:它扎我。楚律维不自觉收紧了下颌,下巴微敛,弧度合适了很多。苏桐嘴角绷不住了,强忍着笑,凑上去又亲了一下,语气委屈:没用的,还扎。她竖起指尖戳戳楚律维的嘴唇,上面带着她的温度,还有些湿。嘟嘴会吗?这里撅起来……还没说完,就被人抱着压住,低哑清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好。温热的唇主动贴了上来,微微侧着,确保胡渣不碰到她。柔柔的吻,像是在触碰极爱的珍宝。然而还没几下,就被苏桐带的乱起来,她一边哼着好喜欢,一边故意在他下巴上乱蹭,时不时的吸吮,明明纯爱的氛围瞬间不可言说起来。温度不断攀升,铺天盖地的气息中,苏桐呜咽着,暗示满满:下面裤子也很绷吧?要不要也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