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审讯室时,两人还在争论,完全没在意为什么要进来。苏桐一手抱着文件,一手扶着楚弈的胳膊,楚弈拿着水杯和茶壶。白开水实在是喝的要吐了,就泡了上好的西湖龙井。东西还没放好,就听到碰的一声,审讯室的门锁上了。准备回去拿手机的楚弈尝试开门,完全扭不动;尝试喊人,这里隔音逆天,当真是叫破喉咙也没用。楚弈一头问号。你看看,自从你来了秘书处,我小叔手底下的人都莽撞了不少。苏桐就呵呵了。以前可不会,大概是今天有些人太讨厌了。不服是不是?刚刚那条可是你输了,快喝!……与此同时,一身笔挺衬衣的楚律维从秘书处路过,走过某个工位时,稍稍停顿。陈秘书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桌面,解释道:马副手让人整理了资料。楚律维没有回避,只淡淡瞥了陈秘书一眼:交接工作做好就行。言下之意,就算苏桐来了也没关系。陈秘书后背一凉,不知道楚厅是否看出了什么,但这明显是在点他。有些事情本来已经没什么了,越是躲闪回避,才越会出现异常。陈秘书有点后悔,不该质疑楚厅的决心和自制力的。只是这会儿人刚送进去,不好反复变动,还是等过会儿再放出来。他不知道的是,发现有人被带进了审讯室,大使馆二楼有几个缅国人互相换了个眼色。————半个小时后,审讯室里。茶壶里的水又消失了一半,这可是大号茶壶,平时整个办公室用的那种。就算杯子是小号的,但也架不住一杯接着一杯。两人虽然还在争论,但语速越来越慢,不时抬头看向门口,小表情和小动作尤其多,捏手、抖腿,吸气、呲牙……呼!膀胱,你争争气啊!小腹越来越胀,有些酸还有些疼,苏桐不停的夹紧双腿。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下一条,又是她输了,还是心服口服那种。呜,又要喝,小肚子都鼓起来了。看苏桐半点没有求饶的意思,又瞥见她脸颊上的细汗,楚弈下意识将茶壶的位置悄悄挪了挪,放在了桌子边缘处。这个位置,看不见的人随手一挥,就会打碎。做完后,楚弈眼中划过一丝诧异,转眼又劝自己,总不能一直喝吧,这也是在帮自己。苏桐将一切看在眼里,既然别人摆好了台阶,她还是决定顺势而为,主要确实不能再喝了。她手臂胡乱一挥动,茶壶果然应声坠地,碎了。明明是做了好事,楚弈却装作毫不知情:你故意的是不是?苏桐冷哼:刚刚我明明记得放在右手边的,怎么位置突然变了,我又看不见,不会是你挪了位置吧?笑话,我又没输,干嘛移动?谁知道呢,可能你心疼我呢?啊呸,我怎么可能心疼你?做梦!是吗?真的不心疼吗?女孩蒙着白色纱布,仰着下巴突然凑近,白皙的脸庞近在咫尺,明艳中带着楚楚可怜。楚弈腰背僵直,脸莫名有些烫,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别的。他甚至伸手在苏桐面前挥了挥,试探她会不会躲。见她确实看不见,楚弈松了口气,刚要否定,苏桐已经撤回去。知道啦,不心疼,好朋友好兄弟好姐妹嘛,是一起去厕所都不会乱想的那种。楚弈:……楚弈甩甩脑袋,什么好兄弟好姐妹?还一起去厕所??还不会乱想??!这满打满算才一周时间,他已经想不起来当初身为她女朋友的苏桐是什么样子了,只知道大概很谨小慎微、总是不合时宜的逼他在她和章若彤之间做选择、带着满满的小心思……哪里像现在,天天都气得他想打人。这种变化让他又觉得两人是亲近的,又有种说不来的情绪,空落落的。苏桐此刻,是真的想去厕所了啊。眼里都开始浮现雾气,她悄咪咪透过纱布看了楚弈一眼,发现他的眼圈也已经红了,难免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两人渐渐沉默,开始后悔,为什么输的要喝水?弹额头、揪耳朵、贴纸条……哪个不比现在好,现在身体一难受,就知道先前有多幼稚了。就在此时,放饭口突然打开,两份盒饭被送了进来,没等楚弈让他们开门,铁板就立刻关上了。再怎么喊、怎么拍,都没反应。楚弈几乎要骂人了,憋着一口气:先吃吧,吃完我去砸门他拿过盒饭,和苏桐一人一份吃起来。快吃完时,苏桐忍不住道:某些人果然是富人做派、少爷脾气,连盒饭都比我们平时的豪华。楚弈一愣,立刻拍掉苏桐的筷子,语气严肃:你们平时吃的不是这个?苏桐也察觉楚弈的态度不对:不是啊,平时吃的是食堂统一发的,这个应该是买,不是你要求的吗?怎么可能?你看我小叔那人,是会允许我在公事场合搞特殊化的吗?苏桐也发觉不对劲了,而且仔细算算,这会儿好像也不到晚饭时间,只是他们因为一些原因,总感觉度日如年,也就忽略了。楚弈立刻拉着苏桐要催吐,但已经晚了,身体已经明显有些不适了,四肢发软,体内烧灼。虽然不知道是哪方人动的手,也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药,但他们所处的位置特殊,在大使馆、甚至楚律维眼皮子底下都敢动手,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楚弈将桌子竖起来,对准桌子腿狠狠的踹。别看他平时就是个简简单单的大学生、富二代,但毕竟是经常去部队特训的,身体素质极好,飞身跳起时,核心力量爆发。哐哐十几脚下去,硬是将手臂粗的桌腿给踹断了。然而这里是审讯室,还是华缅边界,常年关押穷凶极恶之徒,铁门厚的堪比顶级监狱,砸了半天,苏桐耳朵都快震裂了,外面还是没反应。楚弈也慢慢停下了,他盯着苏桐,一张嘴声音有些嘶哑:你,有那种感觉吗?苏桐攥紧了手指,脸上已经浮起几分潮红。她点点头。从刚刚开始,她就觉得空气特别逼仄,有些喘不过气,尤其是楚弈踹桌子时,她喘的比他都厉害,底下几乎立刻湿透了。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因为尿急,毕竟女性生殖器官与膀胱都在盆腔内,有尿意时性神经会更兴奋,再加上她本来就敏感,又是面对楚弈这个明晃晃的男主,会情动无可厚非。但随着时光推移,那种灼烧感愈演愈烈,几乎要到了失去神智的地步了,苏桐开始觉得不对劲。难道竟是给他们下了春药?这是图什么呢?会不会是陈秘书……苏桐下意识怀疑,陈哥是想让她和楚弈生米煮成熟饭?先把他们安排进来,再……你瞎想什么,陈秘书疯了吗?还是你给他钱了,他帮你设计我,好让你上位?你是不是知道我才是楚家最有钱的人了,想当大少奶奶?呵,我可以瞎想,但不瞎,你配让我花钱吗?白上我都嫌弃!还大少奶奶?落后的资本主义!你说的啊,待会儿要是敢扑我,我可誓死捍卫贞cao。苏桐下意识想骂人,但透过纱布,看到楚弈冷峻的神色,和他说话的轻松语气完全相反。苏桐意识到,楚弈是通过插科打诨消减她的担忧,但明显,他对现在的情况非常忧心。苏桐咽下吐槽:是不是很棘手?脑子还不笨嘛,楚弈一边四处的敲,一边回答:敢在这里对我们动手,一定居心叵测。苏桐还是不明白:那为什么用……如果是用毒药还好了,用这个……,楚弈叹口气:光是你我,当然不够,那如果再将我小叔引过来呢?楚弈摸了摸墙壁,确定这是单面透视的。如果外面架上摄像头呢?楚家叔侄一同爆发性丑闻,堂堂楚厅和侄子一起玩弄女学生,这可不仅仅是社会版头条,整个岚城都会震动。大概被他们发现了也就不装了,空气中弥漫起一种特殊的香味。楚弈轻嗅了下,立刻回想起部队的特殊训练,面色大变。快速脱掉衣服,撕成两半,先将苏桐口鼻捂住。NPS,一种新精神活性物质怕苏桐听不懂,他更简单的解释。毒品,致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