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醉里灯
今日宫廷内韶乐声声,不绝于耳,响彻了一整日。以至于季矜言坐在梳妆台前的时候,感觉耳边还在回荡着白日里的奏乐声。但四周明明很安静,喝完合卺酒后,宫人们尽数退去,只余他们二人。齐珩的脸颊泛着浅浅的红,他不热衷于饮酒,大多数都让陆寒江替他挡掉了,但今天这样的日子总是免不了多喝几杯,这会儿正闭着眼斜靠在床边,似在休息。季矜言收拾妥当之后,走到床边站在他跟前问道:齐珩,你要不要睡觉了?寻常夫妇的新婚夜大概不会像他们这样无趣,无论是身体亦或是其他方面,他们对彼此已经熟悉,应当也没什么兴趣继续了解下去。等了一会儿,齐珩并没有回她,季矜言也没多问。只是她该如何去床上睡觉呢?齐珩半个身子依靠在床框一侧,两条长腿则交叠着横贯在床边,季矜言只得小心翼翼地翻身过去,谁知道刚迈了一只腿,他却突然将原本叠着的腿放平。季矜言没留神,一下子跨坐在他腿上,两只手按住了齐珩紧实的小腹。你这是要做什么?他眼中的清明还未完全恢复,仍然带着懵懂的醉意看她。没做什么,准备睡觉。她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些尴尬,但还是神色镇定地看着他,你呢?准备睡了吗?齐珩环顾了一圈四周,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却不知是醒着还是醉了:我竟忘了,今晚是新婚夜。阿言,我的头有些晕,你能帮我解下衣衫吗?闻言,季矜言心头一颤,该面对的总是要来的,从前未定婚事,她就已经由着他胡来,两人巫山云雨不知其数,如今既已经嫁作人妇,再去推辞,未免有些多余。她的喉咙滚动,伸手颤悠悠地摸到了他的衣领处。今日他亦是盛装,已经穿上了蟒袍,季矜言费了一番时间才将外衫褪下,只留了里面一层白色中衣,她想起身去把脱下的衣衫挂好,谁知齐珩突然从她手里夺过,直接扔在了地上。然后他支着身子起来,把蜡烛都给吹灭了。季矜言来不及惊呼出声,整个人就被带入他怀中,躺在了床塌上。今夜的蜡烛是不能灭的。黑暗中,她的心突然跳得厉害。齐珩圈紧了她,呼吸中还带着淡淡的酒气,嗓音显得格外温柔,他伸出一只手在她脸颊上来回摩挲着:蜡烛燃烧起来好似垂泪,我不喜欢看你掉眼泪。话音刚落,温热的唇就贴了上来,齐珩带着他的气息肆意侵占掠夺,如一阵热浪席卷而来。两人的鼻尖轻触,带起一阵涟漪。此刻,身体所有的血液都仿佛涌到了唇舌之际,齐珩的舌头在她口腔中来回搅动,两人的口涎交叠在一起来不及吞咽,顺着嘴角滴落在下颌,暧昧的水渍迅速染红了所有的肌肤。他深深地吮吸着她的唇,手指反扣在她腰上,好似要将人嵌进自己的身体里。这一吻发生得太快,让人来不及思考,季矜言只能顺着本能承受下来,纠缠不清的时候反咬住他的唇瓣夺回些许呼吸,直到脸上传来微凉的触感时,她才得以重重地喘息,手指仍紧紧扣在他肩头,将他的衣衫都扯下来大半。这眼泪不是自己的。然后,她的指腹摸到了些许凹凸不平,借着月光看去,齐珩胸口处一道狰狞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