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0珠】第76章共此时
月华盈盈,东宫琉璃瓦被霜雪覆盖。殿内温暖的炉火旁,季矜言手捧都察院弹劾祖父结党谋逆的奏本,脸色苍白。上面洋洋洒洒写了季行简在朝为官时如何党同伐异,大多数是早年在朝为官时候的事儿,只除了最后一桩谋逆的罪名是近些年才有的,其中隐晦地提及了燕王齐峥。季矜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奏本合上放在桌上:结党之事我不予置评,从前宣国公府的确门庭若市,祖父亦有不少门生在朝为官。但若说他谋逆,此事绝无可能!是吗?齐珩漫不经心地走到她身边,重新拿起那奏本,细细翻阅。他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图什么呢?季矜言走近了些,来到他面前,嗓音微微有些哽咽,你也知道,早几年我家中那场变故。谋逆总要有个由头,我父亲是季家独子,又只留我一个女儿,祖父为谁谋划?又为谁逆反呢?齐珩的手指点了点末尾处那一句,虽然没有直接写了齐峥的名字,他却句句都在暗示:你祖父只有一个儿子,圣上可不是只有一个儿子,思文太子故去之后,总有人会惦记储君之位,说不定,这个人许诺了你祖父什么,让他一把年纪了还要来担这样的风险。他将奏本反扣在桌面,微笑道:比如,用婚事来做盟约呢。你不是也说过,燕王比我更加适合储君之位吗?你一个闺阁女子,从不接触朝政,若非在家中耳濡目染,又怎会说出这样的话呢?费了好一番思量,才回忆起自己的确曾经说过,齐珩不配与齐峥争夺储君之位,但那时是在盛怒之下口不择言,没想到竟被他说成是耳濡目染,季矜言不可置信地看着齐珩:我想你总不至于因为我一个闺阁女子的胡言乱语,就迁怒我祖父,说他谋逆吧?奏本又不是我写的。齐珩也不恼,唔,不过今日得你亲口承认,那些都是胡言乱语,心情似乎好些了。说着,他还真的露出了笑容来,将奏本托在手里掂着把玩,好像是什么消遣玩意儿。季矜言被他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微微侧过脸去:卢中书是皇太孙殿下的亲舅舅,这奏本是由谁写的,还重要吗?皇太孙妃果真聪慧,你说的对!齐珩赞道,重要的是,这奏本是在圣上手中,还是在孤的手中。赤裸裸地威胁意味。你以为如果不是我屡次三番劝谏,季行简还能留到今天吗?齐珩索性将话挑明:圣上曾动过三次杀心,如今临洮民变也已经查清,陆寒江正在拟写折子。事不过三,你觉得这回谁还能保他?季矜言心中有些发虚,却还是摇头:不会的,临洮的民变,是因为连日大雨带来的潮气,致使横梁坍塌,这是天灾,其中还有建造中都城时上下官员贪污受贿,偷工减料,这是人祸。齐珩抿了抿唇,收敛了笑,正色道:横梁坍塌的确是天灾人祸,但工匠之死,却是有意为之,为什么我要将尸体焚烧,保的是谁,我想你今天应该清楚了。在临洮那一日,齐峥已经将所有知道的信息都已经告诉她,工匠并非死于横梁坍塌,还有那封血咒书。如果不是季行简做的,那么齐珩手里有的东西,也足以嫁祸给他。但如果,是他做的呢?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性,季矜言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站在那处,沉默了许久,下嘴唇都已经咬出一道齿痕。我有一个请求,你可以答应我吗?他忽然朗声大笑了起来:那我也有一个条件,你可以答应我吗?季矜言难以启齿,他还想要什么?她已是孤身一人,还能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夺取的呢?半晌不见她回应,齐珩单指勾她下巴,动作轻佻,嗓音却冷冽:想保宣国公府富贵长宁,想让你祖父颐享天年,接下来该怎么做,知道么?卷睫长掩梨花春雨,季矜言的青葱玉指紧握裙裾:殿下是国之储君,万不可因小女而失德。装什么——齐珩轻蔑一笑,低头去解她腰侧的系带:你在东宫,孤便将奏本留中,以物易物,算不上失德。————————————————其实这里可以小剧透一下,两个人提条件的时候都误会对方了哈哈哈哈。还有2600和2700的加更大概会在周五周六发完,说好的本周补完应该问题不大,不准再吐槽我更新慢啦--(上周没更也补了万字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