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也不在意,他倚着边上的架子,垂眼落在场内某一处。和叶跪坐在和室的榻榻米上,和其他练习生一样,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牌阵。随着咏唱的继续,伏黑惠几乎以为她连呼吸都忘记了,胸口的起伏几乎没有,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得像根弦。春尽夏已到……在绝大多数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和叶率先动了,手臂极迅速的一挥,两三张牌飞了出去。趁着咏唱未结束,她又将其他牌取回来,调好牌阵,又恢复了几秒钟之前蓄势待发的状态。伏黑惠对百人一首的和歌算不上感兴趣,只是小学的时候接触过的程度,听着录音机里的咏唱也会自然而然想起下半部分和歌的内容,但也达不到像和叶刚才那样迅疾的反应速度。他不再关注和歌的内容,转而把注意力放在聆听和歌的人身上,感觉世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现在坐在场内,绷直脊背,面容认真而严肃的和叶,跟一直以来霸占他全部思绪,在脑内不停盘旋的那个和叶不太一样。并不是说她因此魅力减少了或是怎样,而是有了另一种,更新奇的发现。就好像本来只是打算沐浴在森林中的人,在一个树藤遮蔽的转角发现了一处盛开的玫瑰园的惊喜。和叶的听力非常好,连未来子都说过这是与生俱来的练习歌牌的天赋,尤其当她全神贯注集中于此的时候效果更佳拔群。然而歌牌却是除了天赋之外,技巧与练习都不可缺少的竞技。过往和叶一直担当改方中学歌牌社社长枚本未来子的陪练,不知不觉中她的实力也在接近A级,但是八月中旬的比赛,她要面对的对手是米花区全年龄向的选手,所以为了能顺利打进前三,她在假期里花了很多时间来这家会场参与练习。比赛逐渐接近尾声,和叶的阵列剩下的牌越来越少了,胜利的天平正在逐渐向她倾斜。啪——和叶又一次打飞了一张牌,对手慢了她一拍,不甚摔倒在牌阵上,有几张牌掉出了场内。伏黑惠朝她身后走来,默不作声地递上了刚刚飞出去的牌,手从和叶身侧绕过去,覆在她空着的手心里。他收回的手在半路似乎拂过她的肩膀,像是一句无声的加油,又转而回到原位继续注视她。和叶脸颊微微发热,她拉了拉身上的外套,这本来是伏黑惠的衣服,但是因为室内空调开得有些大,她自己因为天气炎热又穿着单薄,所以比赛之前伏黑惠就把外套脱下来给了她。下一轮咏唱即将开始,和叶重新集中注意力,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就算是练习赛也不能分心。下午太阳正烈的时候,道场外的庭院里养的几只花猫会步伐慵懒地迈进树荫下的阴影中,露出肚皮,躺着晒太阳。这场练习赛对和叶来讲几乎是一面倒,终局她十二张取胜,双方行礼后休息半小时就是下一轮比赛了。因为是非正式比赛,对手跟是否参赛都是自由决定的,譬如这一场结束后有一部分人就先行离开了。凭借着充沛的体力和毅力,和叶从中午一直坚持到傍晚,期间从无败绩。最后一轮结束后,她才终于长舒一口气,离家出走已久的感官又回来了,和叶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薄薄的一层衣物黏腻着皮肤,动一动就很不舒服。她迈开腿想要站起来,长久跪坐的姿势让她的膝盖以下都失去了知觉,小腿部分的血液循环像是停滞了好久才开始工作,失力和酥麻感差点让她直接栽倒在榻榻米上。身后出现了一双手从后面拥住和叶,鼻尖嗅到清淡又熟悉的洗衣粉味道,令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仍然绷直的脊背。先等一等,别急着站起来。伏黑惠一只手揽住和叶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习惯性伸向她雪白的小腿,肌肤相触的前一刻又急刹车,他好像是才意识到女朋友今天穿的是一件卡其色三分裤,三分之二的腿部面积是无遮挡的。……失礼了。就在和叶疑惑的时候,伏黑惠从她身上脱下了自己那件外套,罩在她的腿上,随后隔着一层衣物,一只手轻柔而缓慢地替她按摩酸麻的小腿。偌大的和室里除了他们两个,就只有负责两个打扫卫生的阿姨还在,偏她们好像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低下头偷偷笑了几声,也自觉当个透明人不去打扰。和叶捂着脸,能感觉到自己连耳朵都滚烫起来,努力忽视那几声不太明显的窃笑。一直以来和叶都习惯了自己站在照顾别人的那个位置,鲜少有的几次被男朋友照顾的经历都能在她心湖里投下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