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前的电子屏幕上一排排数字换了又换,一行熟悉的数字被刷了出来,远山和叶接过伏黑惠手里的号码纸就要站起身,被对方摁住了手。我自己来。他沉声说。远山和叶看着他低敛的眉目和明显压抑着什么的神情,忽然问了一句不太相干的问题:你吃过饭了吗?伏黑惠摇头。那一起吃饭怎么样?我知道一家超赞的大阪烧店,之后可以一起去尝试一下。伏黑惠过去十五年都从未跟除了姐姐之外年龄相仿的女生有这么多接触,他本能地想拒绝,对方又开口道:你救了我两次吧,我一直想着要怎么谢谢你,刚好,我陪你去拿药,再顺便请你吃顿饭,算是回礼怎么样?这话说得,伏黑确实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而他也真说不出什么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吃饭来拂了别人的面子。远山和叶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扭转局面的话,迅速从他手里拿过号,单方面拍板:就这么说定了,待会请你吃饭。***从医院从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潮湿闷热的夏夜静成一滩凉水,温温润润的流淌到人心底。远山和叶在路边打了一辆车,司机带着浓厚的关西口音,一上车就开始跟他们扯起话题,从哪哪出了命案到哪哪有个什么盗贼团伙,最后感叹一句现在的世道怎样怎样。伏黑惠此前很少关注过这类社会新闻,咒术师空闲的时候很少,再加上真正接触到世界真正的一面,人心的恶也变成了司空见惯的事。前面路况突然变化,出租车打了个弯,幅度不小,远山和叶防备不及,身体在摇晃中往左一斜,左手一下抓住了某片温热的肌肤,在惊乱中还用力收得更紧。伏黑惠慌忙抬起胳膊抵住车窗,目光匆匆移开又拉回,接着整个人都是一僵,仿佛全身的感官都跟灌了铅一般,沉甸甸凝在那只与自己肌肤相贴的手上。等车身稳住后,远山和叶又坐正了回去,似是无意的收回手,两人默契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车厢里又响起司机絮絮叨叨的牢骚声,后座静默的一方狭小空间里唯有那一块相贴的温度久久不散。远山和叶选的是一家比较老牌的大阪烧店了,似乎是最近重新装修过,比起和叶印象里的样子要整洁明亮不少。刚刚踏进大堂,四溢的香气就让人心情愉悦。这时的客人不多,三两分布在各个方向,店内有吧台座椅,也有用帘子遮挡的单间,和叶选择了台前一排的座位,这或多或少减轻了伏黑的压力,在服务生的介绍下,他们点了一份招牌,一份蔬菜。蔬菜的那份不要辣酱,换成生姜。伏黑惠正低头仔细擦拭着桌面,就听到远山和叶说了一句。他停下动作,抬头时刚好对上和叶的目光,对着她眼底的询问,最终还是轻微的点了点头。等服务生转过身去,他才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生姜?上次在甜品店,那位五条先生说让你随便点,你就只点了带生姜的冰激凌。事实上那家店本来就有很多特立独行的甜品口味,但是伏黑唯独只点了那一份,实在让她记忆深刻,这么久都没有忘记。面糊倒在煎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香味很快四散开来。远山和叶特意点了两份鸡蛋球,搭配店里特制的味增汤,是这家店的特色。伏黑惠也是第一次尝试,从他逐渐放松的肩颈弧度可见,味道相当合口味。面饼一面煎熟之后又翻了个面,腾腾冒气的热气生成一片雾,隔在两人中间。我小的时候,母亲就常常在家里做大阪烧,好像大阪生活的人都喜欢吃大阪烧,服务生新添了一碗味噌汤后,和叶突然开口说道,她歪了歪头,几缕发丝垂在脸颊边,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伏黑惠摇摇头,他对这座城市仅有的熟悉感只有祓除咒灵的时候。因为做大阪烧很简单。和叶盯着板上被煎得金黄酥脆的大阪烧说道,把想加的食材倒进去,就好像把一天中遇到的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倒进去一样,再怎么糟糕的心情,刚才都已经煎成一块饼了。服务生用专用的铲子将那一块面饼切开,挨个放在他们面前的盘子里,和叶轻轻夹起一块咬了一口,转头微笑着看向身边的人。吃掉之后,心情就变得很好,之后又是全新的自己了。她这样说。****两人吃完后,远山和叶说要走回家,因为这间店其实就在她家附近,伏黑惠坚持要送她到家,望着寥寥灯光的路口,和叶终于还是在少年不赞成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