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高度紧绷的弦突然放松下来,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失重感,他的生活似乎失去了所有色彩,明明拥有那么多,却依然迷惘,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想要什么。他承于绝大多数人难以匹及的光环,却并不快乐,想来也只是人的追求各不相同,期待落空后的失望全都一个样。人与人之间的悲欢总是难以相通,可梁驰是尉然身体里的一根肋骨,他能感同他所有的情绪。梁驰好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无所谓未来,无所谓生命。尉然心疼了,轻轻转过身,和他面对面拥眠:梁驰,你很年轻,人生有无限可能。梁驰嗯了一声,还是那种无所谓的语气。想一想,你有没有特别迫切需要的东西?他循循善诱,希望能帮梁驰寻找到他的人生目标。有。梁驰半晌回答。尉然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穷人图个岁月无恙,健康温饱,富人追求丰盈的精神世界,都得有个目标吊着口活息。不过,他不选择我,老骗我,伤透我的心。梁驰语气越来越委屈,尉然哥,你说过天上的每一颗星辰都代表一颗守护的心,我以为哪怕是我这样的坏人至少也能贪一颗。尉然心里一抓紧。我大概有了,我很珍惜,可他却狠心离开,不再照亮我的路。梁驰说:他真是可恨,要么第一开始就不要招惹我!哦,原来是这样,说了那么多,他就是想撒娇了。尉然温柔一笑,把梁驰搂在怀里,撩起他的刘海儿,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好了,小驰,乖,我没有要离开。只有喝醉酒的梁驰才会毫无顾忌的跟尉然说掏心窝子的话,埋怨他依赖他,而清醒状态下的梁驰,表面上无坚不摧,内心里却是敏感脆弱,傲娇乖戾的,想解开心里的疙瘩又不甘愿,他气尉然抛弃他欺骗他,又偏执霸道的想从尉然那里得到偏宠。别扭死了。这在第二天早晨梁驰醒来发现自己的下巴抵着一片柔软时,充分的体现了出来。尉然若无其事的从他怀里抬起头,微微一笑:早啊,小驰。梁驰脸上明显吃惊,愣了片刻,松开紧紧箍着他腰肢的手,几秒钟后又像舍不得一样,重新搂住。早餐想吃什么?梁驰干抱着他,没有说话。尉然又笑:鸡蛋饼,吐司,还是灌汤包?梁驰瓮声瓮气道:随便。尉然:嗯,那你松开手。梁驰像是刚回过来神,意识到尉然被他圈在了怀里,讪讪的收回了胳膊。尉然起身,勾着唇想笑,怕别把这狗崽子惹毛,忍住了。他厨艺不错,一个人休息在家时喜欢捯饬些小东西,自己倒是不怎么吃,基本都带给张硕。黄橙橙的蟹黄灌汤包,皮薄肉嫩,一口咬下去汁水回荡在唇齿间,尤其鲜美,梁驰最喜欢吃。说是随便,尉然当真随便都做了点,摆满了一大桌子。他喊梁驰吃饭时,梁驰刚洗漱完毕,额发湿漉漉的,眼睑下带着宿醉的倦意,奈何颜值太高,反倒有种病美人的感觉。梁驰的外貌可塑性太强,清冽蓬勃的少年气,艳丽张扬的魅惑感,亦或现在这样,只是一个乖顺单纯的大男孩,当然可能因为他是个演员的缘故吧。梁驰表现的如同他此刻的那张脸蛋一样,乖的很,要知道,平时他连看一眼尉然都懒得看,更别说跟他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吃早饭了。前面提过梁驰酒品好,这会儿大概是记起了自己昨天晚上搂着尉然委屈巴巴就差掉眼泪的模样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尉然非常给他面子,装作没有看见。他知道人在生病或醉酒时意志最薄弱,否则梁驰也不会轻而易举的跟洋葱一样层层剥开自己,既控诉他,也剖白心底深处最隐蔽的心思。饭罢,梁驰在客厅接电话,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厨房里围着围裙刷碗的尉然。祖宗,喂,你听到没,好歹应一声啊!钟云霄急撩撩的吼。梁驰回神,收起粘在尉然身上的目光:听到了,真啰嗦。梁驰又要进组了,这次拍摄环境比较艰苦,距离葑城三百多公里的一个小山村,电力供应困难,居民用水要绕到十来里路的小山坡,属于国家重点扶贫地区。钟云霄以为这少爷不习惯,提醒:剧本是你自己挑的,什么条件你应该都清楚。不是条件。梁驰挑了一下眉,眼神又落在了尉然身上。尉然围裙里的手机叮的响了,他掏出来查看,是张瀚景的,道:[前辈不是说补我一次约会吗,什么时候兑现,我一直在期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