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
瀑布云端垂落,裹着浓厚的水汽,带来初秋的凉意。
啊嚏!
闷雷似的喷嚏炸响空谷,骇得山下游人腿抖,以为白日落雷,不敢妄动。
祝宗望诧异侧目:适才入秋,你便感染风寒?好弱的天桥高手。
霍洪远对玩笑话置若罔闻,环顾四周。
不对劲。
哪不对?
说不上来。
疑神疑鬼。
祝宗望抱臂嗤笑。
霍洪远眉头紧锁,站定不动,轰隆的瀑布下深思心绪不宁的根因。
半晌。
我命格在变。
见霍洪远不似发神经,祝宗望放下双臂,正经神色:命格在变,你认真的?
不会有错,前年武举排名,命格改易,和我现在感觉一般无二!
往好往坏?
霍洪远摇头。
不清楚。
怎么可能……祝宗望依旧难以置信,咱们单出来逛个庐山,你命格就变了?
庐山我来过不止一次……
霍洪远仰头。
黄州、筠州同庐山,仅隔开一条江淮大河,此前常来爬动,从未有过异变。
回去!
……
翌日。
消息发酵一晚。
绵延的宅院群里,甭管姓什么,叫什么,是姑爷,是赘婿,乃至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偷摸翻墙进来幽会的小情人,全知晓许容光的姑爷即将跨入宗师,喜上加喜。
连向来少露面的许老祖宗都被惊动,到许氏一家的别院吃便饭。
大祖!
九十岁的许容光恭敬奉茶。
许老祖习以为常地接过茶盏,继续同杨东雄传授心得,事无巨细。
许容光站立一阵,插不上话,默默坐到旁边喝茶。
杨东雄恭敬作揖:多谢许祖赐教。
你是婉儿丈夫,便是容光半个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成就宗师,都有好处。你九弟子呢?
昨夜你名声最大,其次便是伱那武圣嫡孙师父,有没有机会,领出来让我老人家见见?
狼烟二十八宿固然传奇。
然历数梁渠事迹,圣皇口谕,越王玉牌,没人敢小觑。
一只手吊打巡海夜叉信的人不多,但认为两人有的打,且胜负难料的人不在少数。
势均力敌的战斗,最是有人爱看。
杨东雄闻言抬头。
南娣答道:早上同娥英姐她们出门逛街,说要领略黄州风土人情,还讲中午要去栖霞楼吃饭,算算时辰,九少爷应当在那。
栖霞楼……不远。杨东雄环视一圈,子帅,去找找,若是还没吃饭,或者吃完,先叫回来。
徐子帅拼命摇头。
不去不去。
嗯?
杨许知晓昨天发生什么,师兄弟大逃杀,互使连环计,实在好笑:让阿武,阿兆他们去吧。
杨东雄瞪一眼徐子帅。
莫要耽搁。
是!
栖霞楼。
逛半天街的梁渠刚要坐下点菜,就让师兄的两个亲卫叫走,只好让娥英,炳麟先吃,自個骑上赤山回家。
师父!老祖!
梁渠昂首跨步过门槛。
宗师见得多,武圣也不少,加之自身实力打底,胆气早练就出来,面对一族老祖坦坦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