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应当知道昨天发生了何事。
赤鳞没有同梁渠打趣的心思,开门见山。
你是说河泊所开蛇肉宴,人人有份一事?梁渠嗤笑,我尝了,味道一般,又老又柴,就那些军汉,河吏喜欢吃。
你!
蓝虺大怒,却被黄鳞,橙鳞拦住,硬生生拖下。
放开我!放开我……
大蛇的咆哮渐行渐远。
梁渠置若罔闻。
赤鳞未曾告歉:今晚白猿仍会按照约定到来?
梁渠蔑视大蛇:你猜?
死寂。
半晌。
蓝虺出言不逊,多有得罪,我替它告歉,梁大人海量。赤鳞蛇尾卷出一朵荧蓝莲花。
梁渠收下莲花,捻住杯状花盘,慢悠悠道:白猿给我留信,平阳府附近有蛇妖出没,不安全,见面一事,暂时取消,改日再议。
赤鳞强忍焦躁:改日是何日?
不知道。梁渠依靠隔板,手搭膝盖,食指敲击,十天半个月吧,或许更久说不定,什么时候白猿觉得安全了,什么时候就会露头。
十天半个月?
赤鳞生出无名火。
太久了!
久?梁渠霍然起身,居高临下怒斥赤鳞,你也知道久?我不知道那条紫蛇究竟怎么回事,但你们已经打草惊蛇!害得我也提心吊胆,白猿没有怀疑我,是我和它交情够深!现在你和我说久?
梁渠暴跳如雷,先声夺人,看样子恨不得跳到大蛇脸上狠跺几脚。
一时间竟把赤鳞的火给压了下去。
细细想来,对方的确有损失,万一处理不当,平白让白猿盯上。
赤鳞憋闷。
紫鳞的出现打了所有蛇一个猝不及防。
它完全没想到,蛟大人两個月都等得了,会正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派蛇来催,又正正好被白猿发现。
但事已至此。
半月当真太久,万望梁大人想想办法,五日内再安排一次会面!必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添任何麻烦!一举拿下白猿!
赤鳞出言作保。
无论如何,蛟龙已经派蛇来催,且为白猿打杀。
信使往返需要时间,等蛟大人意识到不对,再派出大蛇,中间尚有几天缓冲。
五天,大致是这个缓冲的极限。
期间只要杀死白猿,拎着猴头回去,紫鳞的死,资源的付出,全会变得无关紧要!
爱莫能助!梁渠冷冷回绝,近岸出现蛇妖,我再急切招来白猿,倘若伱们失手,我便再没了转圜余地!
必不可能!
赤鳞发誓作保。
梁渠油盐不进。
当真不行……大人尽管开价!赤鳞逼不得已,再次加钱,要多少,您愿意承担风险!
梁渠心中一乐。
终于来了!
磨蹭半天,不就为了这个?
此前赤鳞所言,事成之后,另有厚报。
就说明蛇妖还有东西可榨!
这尾款。
梁渠要提前结!
可惜提价绝对不能由自己来提,甚至不能说取消交易。
否则对方必定会怀疑做局。
相反,交易不取消,只延后,赤鳞不仅不会怀疑,更会迫于蛟龙压力,主动提价!
殊不知梁渠洞若观火。
蛟龙眷顾被夺,必会发怒,派蛇催促平阳府的赤鳞再正常不过。
偏偏这段加密信息,整个大泽都只有他一人能收到!
梁渠站直身子,张开五指。
五瓶脉髓玉液!十条金锣鱼!二十朵莲花!一百颗莲子!
办不到!
赤鳞一下眼红。
脉髓玉液专门开脉,蛇族压根用不着这些东西,全是过去劫掠商船,小族朝贡下的积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