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渠起身再盛一碗。
苏龟山继续道。
每值关键时日,能人,妖辈出,不难想象水下是何等暗流涌动,又有多少大妖窥伺机缘,渴望化龙。
无论是争当龙君,亦或从龙,皆为莫大功劳。
其中机会最大的,自然是那些天生异种。
异种,即异数。
猿本该为陆兽,偏为水兽……
你那朋友白猿,恐怕也是其中之一吧?
梁渠嘴里吸着龙虾,伸出小拇指挠挠鬓角。
他总算明白苏龟山絮絮叨叨那么多的意思。
老舅爷想象力怪丰富的。
啊对对对。
白猿让我问的。
梁渠的沉默让苏龟山以为自己猜对了。
他大笑三声,埋头剥虾,边吃边建言道。
你那白猿,应为天生神力,四肢健全类人,故对付起蛇妖颇为容易。
然未入大妖之境,接下来二十五年,要争那位置,够呛。
不过也并非完全没有机会,只是未到关键时刻,尽量少冒头为好,以免教蛟龙看出端倪,故意针对。
日后白猿真有机会同蛟龙较量,展望龙君宝位,有你这层关系在,朝廷定然是会倾向于它的。
不出意外,蛟龙已经看出端倪了。
梁渠心中哀叹,明面上还是神色肃穆,一脸听劝模样。
忠言逆耳,老舅爷说的是,回头我一定转告它。
嘿,今天晚上给你小子抖了不少东西,纵然升任衡水使,许多事情也不是你该知晓的。
梁渠一本正经道:全是舅爷疼甥孙。
苏龟山心情不错:别以为两句好话就能混过去,天下没有白得的馅饼。
那舅爷您说咋办?
水植就不给你了,听了那么多东西,总要有代价,正好省得我去拿。
啊?
啊什么?你要真想要,下次再找机会不是?
梁渠心领神会。
月光投射在院落斜垄的青瓦上,舒爽的夜风幽幽地穿过庭院。
乌龙趴在地上,找到鸡骨头啃得咔嚓咔嚓。
杯盘狼藉。
张大娘,快回去歇息吧,明早再过来收拾。
收拾到一半的张大娘收起抹布,瞧瞧月色,没有坚持。
好!
梁渠点点头,独自回静室,拿出纸笔,总结今日收获到的信息。
水属宝植飞了,但换回来的几条信息价值要高得多。
纸张上圈圈画画。
蛟龙,真龙……天生真灵……海里没有,水脉化形?
为何主导百姓祭祀,会有眷顾度?香火?
梁渠写下香火二字,想了想。
打个叉。
不对。
眷顾度获得后,从未有过起伏,波动。
真要是所谓香火,不该如此稳定,而是同百姓有关联。
如此看来,眷顾度显然不会是这般绑定关系。
梁渠本人也不喜欢这种捆绑关系。
做善事是乐意做。
强迫我。
不行。
祭祀是仪式过程?通过仪式过程获得后,获得的事物归属自己,不再变化?
走水,是否为一种江河的认可仪式,后天化真灵的条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