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劣势,您没有优势,有时候,有劣势也是一种优势,至少,我显眼。
呵呵呵呵……安迪来笑出了声。
赌一把吧,大人。
卡伦没有提出自己的收买条件,因为他现在给不了安迪劳什么,另外,作为一支潜力股,也要拥有属于自己的骄傲,接受投资时,不能跪着求,而是得躺着接,否则,就是自己折损自己的估值。
我需要考虑一下,你那里,不会考虑么?
不考虑了,我已经决定了。
嗯,那我再想想。
好的,大人。
这场通话,算是不欢而散了。
但卡伦没有停下动作,根据维克给自己整理出来的名单,卡伦开始给名单上位于秩序之鞭岗位,且具有影响力的同派系成员,一个一个地打电话过去,向他们准确无误地表达了自己的需求。
他们的影响力其实有限,而且秩序之鞭内最大的派系,就两个;一个是本土派系,这里面又可以继续细分很多支;另一个,则是以弗登为首的班底。
所以,想要通过学院派在秩序之鞭内的力量去获得什么强有力的支持,本就不现实,真正能互相形成推动力的,也就是说,假如执鞭人搞出个什么唱票选举有资格往里面匿名投票的,其实就卡伦和安迪劳两个人。
卡伦只不过是在通过这一方式,表达自己的立场,算是放风出去。
做完这些后,卡伦轻轻捏着自己的手腕,眼下,在大区这里,自己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皇帝,但在总部那里,自己能借用的力量,还是太少。
米格尔很看好自己,但米格尔的作用很有限,他不可能做太多,否则就会变成奥吉口中鸡肉味的嘎嘣脆。
不想在办公室待了,卡伦出去透透气,所以回到宿舍去用午餐。
正在做饭的希莉见卡伦回来了,将放在桌台上的保温桶收起。
卡伦扫了一眼厨房,问道:不用准备太多。
额……少爷,不会剩下的。
哦,我知道了。
原来不是因为自己回来了刻意加菜,而是家里近期不会出现剩菜,天天要去训练的黛那,跟个饭桶一样,至于奥吉……以人类的形态,她一天24小时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都不会积食。
卡伦在沙发上坐下。
这时,结束了今天的训练刚洗完澡的黛那从盥洗室里走出,一边擦头发一边对卡伦问道:
你是不是想要那个位置?
卡伦没搭理她。
我今晚要用自带的小型通讯法阵器,和那一位例行通话问安。
那一位,指的就是她的养父,也就是大祭祀。
见卡伦还是没反应,黛那继续道:要不要我帮你提一下?
卡伦摇摇头:别害我。
黛那:哼,你这个人,就这么骄傲么!
卡伦闭上眼,示意自己现在不想过多交流。
黛那现在住在自己家,她也确实能联系到大祭祀,但那只是他们养父女之间例行公事的问安,她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只能起到反作用。
大祭祀那样的人,听见自己的养女向他推荐自己……第一反应是什么,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连这个关系都走,不稳重。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安排到军团长的位置上去。
再者,这件事的关键在于弗登,自己走大祭祀的关系做什么,是希望大祭祀为了自己强行干预弗登地盘上的事么?还有,弗登知道了心里会怎么想?
黛那皱眉,说道:喂,我是真想帮帮你。
卡伦只能睁开眼,微笑道:谢谢你的心意,但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会起到反效果。
哦,好的。
卡伦居然主动对自己解释了,这让黛那居然有点受宠若惊。
餐后,卡伦回到办公室,办公桌上除了文件之外,还多出了一份检讨书。
不薄,20页纸。
卡伦看了个开头就知道是那两位副队长帮安德鲁一起写的,格式很不错,但谈不上情真意切,但厚度表明,这三个年轻人很害怕被卡伦取消掉参军资格。
至于自己的履历表上,每一件功劳都做了标注,但都是赞美的话。
唉。
卡伦有些无奈,将检讨书丢到了一边,他们还并未意识到自己真正的错误所在。
那个安德鲁不服自己,卡伦真不太生气,他们也可以在安卡拉酒店闹事,砸前台,闹客房,都可以,这只是简单的犯错而已,属于年轻人嚣张不懂事的范畴;
让卡伦真正生气的是,他们不走大门进去。
这意味着,在开拓空间里的生长工作经历,已经在他们心底养成了一种实力和关系就是一切的畸形价值观,本该是秩序捍卫者的他们,却失去了对秩序的敬畏。
他们现在对待自己的态度,就跟小混混遇到大混混一样,在他们眼里,秩序神教……更像是一个大帮派。
维克走了进来,说道:区长,第一批人员已经在中午抵达,阿尔弗雷德先生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第一个节目。
那一起去看看吧。
卡伦起身,和维克走了出去,刚坐进尼奥留下的那辆贵宾车,外面,就出现了安德鲁三人的身影,他们急匆匆跑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刺客。
维克说道:他们递送完检讨书后,就一直没走。
让他们上车吧。
是,区长。
维克对他们招了招手,然后打开了车门,三人这次很规矩,面对卡伦时行礼,然后全都坐进了后排。
安德鲁几次想要开口询问,但都被身侧的两位副队长按住。
车内,很沉默。
车开到郊区后,拐入一家水泥厂,对着一堵墙撞了过去,然后就进入了一个结界。
结界内,是一座类似于斗兽场的新建筑,虽然还没修建好,但已经呈现出恢弘大气。
是的,这是新部门正在修建的行刑场。
这么大的一座行刑场,除非卡伦以后想在本大区搞宗教白色恐怖,或者开展对异教徒的大规模屠杀,否则根本就用不完。
但这意味着这项权力的掌控,还是得硬着头皮同意他们建。
此时,观众席上已经站着上千名身穿秩序神袍的秩序之鞭神官,而中央位置,则有一百名身穿秩序神袍的人被捆缚着跪伏在那里。
行刑官开始一个一个宣布罪行和判决。
卡伦问维克:这么多死囚?
自己大区的秩序之鞭队伍,从自己上台后,一下子变得这么腐败堕落了?
维克回答道:是阿尔弗雷德先生以您的名义,向多个大区借调过来的。
哦。
卡伦点了点头,还挺有新意,借调死囚来杀。
安德鲁三人站在卡伦身后,也看着下方台面上的一幕,安德鲁嘴角想笑,只觉得这种行为太过幼稚低级,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笑,自己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强行忍住了。
但他们不笑,其他人可不知道卡伦就在他们身后;
观众席上的神官们还嘻嘻哈哈地聊着天,杀人嘛,他们这些开拓空间里的秩序神官,血与火得早见得多了,他们心里也清楚,这是怕他们桀骜不驯,故意在给他们下马威呢。
在大区神官眼里,他们这群人是来自边塞的土鳖,在他们眼里,大区里的神官则是浸泡在温室里的小鹌鹑。
宣读完判决后,行刑官将这些死囚身上的神袍脱了下来,这一行为,意味着革除你秩序信徒的身份,有点像是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有些死囚里面还穿着内衬,有些则是光着身子,被脱去神袍后,一个个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观众席上的秩序之鞭神官们笑声更大了,对着台上的死囚指指点点。
但行刑……迟迟还未开始。
死囚们有些比较硬气,想撑着面子,有些很畏惧,哆嗦着身子,但渐渐的,他们的动作开始统一,那就是开始蜷缩身子。
这里是单独的结界空间,里面并不寒冷,但死囚们普遍开始表现出畏寒的动作,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和地面接触,甚至努力和身边的死囚挪靠在一起,尽量减少自己的身体暴露。
执行官没有干预这些死囚,没多久,他们就挤压凑成一大团,外面的想要挤进去,里面的则死活不出来,最深处的,还低着头,连脸都不露。
哟,还知道害羞呢,哈哈哈。
还不好意思呢。
女囚害羞就算了,那些个男囚怎么也这么害羞,难道是觉得自己那东西太小,不好意思露出来?
观众席上的秩序之鞭神官们尽可能地调侃着他们,他们刚刚被抽调来到这里,一来就被安排这一节目,心里普遍有逆反效果,所以就要更故意和夸张地表达出自己的不在乎。
这时,执行官们开始将死囚一个一个地拖拉出来,禁止了他们的抱团。
被拉出来的死囚们,表现出极为痛苦的姿态,他们开始哭喊,他们开始叫,不是在为自己求饶,也不是在喊冤;
先前从他们身上脱下来的秩序神袍,全都被堆放在正前方,而他们所有人,都在朝着这堆神袍,大声哭喊着,祈求可以将神袍还给他们,祈求可以让他们穿着神袍去死。
他们都是犯罪了的神官,而且是被宣判为死刑的重罪,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了,但在这里,在这时,当身上的神袍脱离他们后,他们感受到了一种比死亡更为彻骨的寒冷。
曾经迷失,曾经堕落,曾经背叛,可当它被从自己身体,不,是从灵魂上剥离出去时,才意识到它的重要。
行刑台上,哭声连成一片,他们脸上挂满了泪水和鼻涕,对着那堆神袍,疯狂地蠕动、叫喊、祈求,不少人用力磕头,将自己脸上磕出一片血污也依旧没有停止。
安德鲁不再掐自己大腿,他的笑意已经不见了,眼神里,出现了茫然以及……恐惧,他看向身前卡伦的背影,下意识地双手攥紧自己的神袍衣袖。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原本喧嚣熙攘的观众席……
陷入了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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