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涅达尔改造过的身体,暗月之骨的融合,再加上卡伦本身的特殊性,如果尼奥建造的是一座城堡挡不住风的进入,那么卡伦,本就立在风暴的中心。
尼奥感到不平衡了,摊手问道:这不公平呀,凭什么只有我被偷窥了?
因为在你的体内,有一股和我很相似的气息……你曾经,融合过我的一部分,是么?
听到这个解释,尼奥的眼睛逐渐瞪大,他想起来了,自己曾经偷袭了原理神教的人拿下了一个陶罐,然后吸入了里面收集的特殊气息,最终导致自己发疯的同时还刺激觉醒了疯教皇的血脉。
所以,您的意思是,您在我体内,有后门?
可以这么理解,如果我愿意,如果你也愿意,或许,我也能去你里面喝茶。
我倒是很欢迎您来,但它,可以不带么?
带不带,都一样的,因为一旦我加入了你的茶话会,你就永远都不可能离开这里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你终生都无法脱离的地方。
那我们下次再聚,你知道的,我妻子的墓穴还在外面,如果要选一个地方永久待着,我宁愿是在我妻子的坟前,而不是在这里。
我能理解。
您真善解人意,如果不是秩序和光明先到,我想我应该愿意去追随您。
呵呵,我听出了诚恳的味道。
是吧,我对您的敬意……
虽然不多。
尼奥:额,好吧。
路德先生开口道:好了,我们现在可以聊一些其他的事情了。
尼奥皱眉道:您果然还有反转。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我想说,现实和你想象中的,有很大的出入。首先,我暂时能控制的范围,其实就只有这一块区域,这还是你们成功伤到了它,让它和我的力量比发生了短暂的失衡,否则我和它之间,都是以它为主的。
而且,我控制它的时间不会太久,因为我正在不断地腐化,彻底腐化后的我不但无法继续压制它,反而会被它吞噬,成为它力量的一部分。
那时候,它就会变得更加强大。
尼奥问道:那我们的人呢?
他们已经在最外围了,但他们没办法离开,虽然那两件神器在他们手中,但他们无法像进来时那样离开,因为它……
路德先生看向红脖子男孩:他将主要的污染,全都驱赶到了最外围,而且故意留着他们不杀死,正盼望着你们外面的人接他们出去,但我觉得,你们外面的人应该不会这么蠢,不会上当。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们只能留在这里等死?
可能,派遣你们进来的人,应该不会料到,我们的神曾出现过,也不会预料到,诞生了我们。
是的,他们没有预料到,因为你别看他们如此热情地造神,可他们自己,估计都没料到神真的能被造出来。
他们的预料也没有错,唉,这个世上,哪里有纯粹的对与错呢?
路德先生说着,终于将主要目光落在了卡伦身上,问道:是吧,记者先生?
很抱歉。卡伦正式回应道,我当时是可以救您的,但我职责所在,怕因为自己的行为酿出更大的破坏。
你不用对我道歉,我和他,不是一个人,他是我,我是我,就算完全一样,但也不是同一个人。不过,我记得,和你的聊天,让人感到很舒适。
尼奥马上搭话道:那是当然,我这个朋友最擅长的就是聊天,应对总是很得体。
在我的记忆中,你是对我的主张,持批判态度的。
尼奥面带微笑地看着卡伦:你疯了?
卡伦点了点头,回应道:是的,没错,即使是现在,我也依旧是这样认为。
哦。路德先生没有生气,或者现在,我们又拥有了一点点属于我们二人的时间,可以好好地聊一聊。
尼奥问道:聊好了,有奖励么?
奖励?
是啊。尼奥理所当然道,一般在很危险的地方尽头,总能碰到一个慈祥的老爷爷,老爷爷给予你考题和考验,通过后,就能得到奖励,小说和电影里不都这么拍的么?
哦,奖励啊,是有的。
是什么?尼奥舔了舔嘴唇。
奖励应该在最后再公布,而且,还得看考验的成绩来决定,不是么?
啊,您说得对。
路德先生看向卡伦,示意道:现在,把你那天想说又没完全说完的,讲出来。
卡伦说道:我对您一味地否定暴力只认定文明和平的追求平权主张,并不认同。
所以,你主张使用暴力?
我主张保留使用暴力的手段。
可是,就像是大坝出现了一个裂痕,你知道这将意味着会发生什么吗?
我知道滥用暴力的后果,所以需要警惕:暴力不应该沦为个体发泄的途径。
具体一点呢?
我主张暴力应该保留,且是那种有秩序的暴力。
尼奥努了努嘴:妈的,你是在传教么?
这时,尼奥留意到,那个红脖子男孩看向卡伦的目光,变得比之前柔和了一点,主要对比在于,它看自己和看路德以及看卡伦时的差距。
显然,对于红脖子男孩以及它所代表的那些紫发人意志来说,因为路德先生的死,他们的愤怒,已经很抗拒来自路德先生的不采用暴力的文明维权方式。
路德先生发出了一声感慨:可是,这太难了,我的能力,无法办到,你能办到么?
尼奥马上说道:他当然可以。
我现在办不到。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以后能办到?
以后也不一定能办到。
那你的‘现在’,又有什么意义?
现在可以开始摸索。
摸索?你就确定,可以摸索出一条绝对正确的道路么?
不确定,但应该能摸索出一个更适合当下的途径,一个,至少比过去好的道路,只要能在斗争中学习斗争。
可是,我已经死了,我没有机会再摸索了,也没有机会再学习了。
卡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正面回答道:如果就因为失去了一个您,紫发人平权活动就此失去了摸索学习进步的能力,那只能说,你们并未真的做好持久斗争的准备,没有认清楚目前的真实斗争形势,更没有对未来做出有效具体的规划。
所以,我还是那个问题,交给你,你能做得比我更好,是吧?
尼奥马上道:当然,他正在做的事,也很伟大。
不是,大概率,我不会做得比您更好,您知道的,站在旁边说话永远比弯下腰做事要来得简单轻松,虽然理论是可以共通的,但不一样的赛道所面对的具体情况也是完全不同的。
呵呵呵。路德先生发出了笑声,我很喜欢你,没有早点认识你,可以经常和你喝茶聊天,是我的遗憾。
我也一样。
不,不一样,你从一开始就清楚,我做不成功。
卡伦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是的,他从一开始就不看好由路德先生引领的这场平权运动,因为有些过于天真了。
维恩这片土地的原住民也不是马克莱人,马克莱人是以海盗的身份击败原住民占据的这里,所以,本质上,路德先生就是在和强盗寻求文明谈判的机会,这简直是做梦。
我可以不看好您的事业,但我一直很敬重您这个人,也承认您的伟大。
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天真的人,对吧?
可有些时候,只有天真赤诚的人,才会愿意站出来。我相信,在您一开始举起这项事业时,就不断接收到死亡威胁恐吓,您更清楚,您把事业做得越大,自己就越有可能被暗杀,但您还是选择了勇敢地坚持。
唉。路德先生咂了一下嘴,但眼睛里的快乐,是没有遮掩的。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遇到一个可以和自己沟通交流理解自己的人,哪怕并不是自己的狂热支持者,也是十分难得和欣喜的。
尼奥马上说道:您觉得,考验的结果怎么样?
我很满意。
尼奥:那奖励?
有的,我给。
所以,是什么奖励呢?尼奥克制着搓手的冲动。
路德先生看向身边的红脖子男孩,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说道:
奖励就是,可以接替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永久地腐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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