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床边,低头看着黛那。
黛那腹部的伤口开始愈合,而黑影腹部则出现了伤口,其余伤势,也正在快速地进行置换传递。
卡伦留意到,达安偶尔看向这道黑色身影的目光,带着些许复杂。
这个黑影和黛那是什么关系,父女么?
既然她的养父是诺顿,那么她的亲生父亲,是不是也曾是类似弗登达安这样的人物?
骷髅临走前说过,她父亲的死可能有些不寻常,再结合大祭祀对她的不耐烦与敷衍甚至打算将她丢进一个里世界去完成人生……这道黑影,曾经又是怎样的身份?
每一个团体,从弱小到成熟,从逐渐强大到登顶,这期间注定会发生很多的事,就比如现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团体,连卡伦都无法预测到未来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这,大概就是属于诺顿那个团体曾经的故事吧。
黑影重新凝聚成黑气,没入了黑球之中,黑球也随之关闭。
黛那的伤势依旧还在,但已经脱离了死亡危机。
达安伸手将黑球从卡伦手中拿走,却留意到卡伦手掌上竟然没有留下一丝丝烧痕,甚至连发红都没有,他马上看向卡伦,问道:
你是谁?
没烧痕是因为卡伦用了水系力量隔绝了温度,这其实不难;但同时还没影响圆球先前的运转,这就需要极强的力量操控能力。
卡伦没做遮掩,因为遮掩没有意义,对方迟早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为了隐藏自己而导致双手被烧出一片疤真的很蠢。
回团长的话,我是卡伦.席尔瓦,约克城大区秩序之鞭执法部部长。
部长?达安目露疑惑,你这个年纪,都是部长了?
是,这得益于神教的赏识与提拔。
你是哪家的孩子?达安问道。
我是孤儿。
孤儿?达安再次感到意外,你的老师是谁?
一路以来,追随学习过的前辈师长很多,但您应该是不认识的。
所以,你要告诉我的是,你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才在这个年纪当上部长的?
一切,都是为秩序奉献。
达安抬起手,抓住了卡伦的肩膀,发力一晃。
卡伦身体随之摇摆,没刻意地去抵抗。
达安又拍了拍卡伦的胳膊,笑道:看不出来啊,长得这么清秀,但身子骨很结实,战士?
阵法师。
阵法师?达安摇了摇头,在战场上,阵法师有最英勇的战士保护,你这副身体,浪费了。
利文副团长也曾对属下说过这样的话。
卡伦还真是在脑海里检索了很久,才想起了那个曾被自己拿着神仆证打趴下的导师名字。
任何地方,其实都是攀交情讲人情的,军队里也是一样,不过讲的是战友情。
卡伦这里能用得上的,也就是已退休的利文副团长了,至于他们到底有没有交情,这无所谓,试试又不吃亏。
利文副团长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的老师,他传授过我武技。
只上过半天课的那种,然后再没见过。
你不是说,你没有我认识的老师么?
因为利文老师说过让我出去不要说出他的名字,他怕丢人。
呵呵,老团长是我比较敬佩的一个人,我相信他的学生,也不会差,不过,你怎么进的是秩序之鞭?
这就是利文老师不愿意让我提起他的原因了,他觉得我进了秩序之鞭没进骑士团,简直就是……自甘堕落。
哈哈哈哈哈!达安笑了起来,行吧,既然是秩序之鞭的,事件调查了么?
回您的话,调查了,我本人就是旁观者之一。
与我说说。
是,大人,事情是这样子的………
卡伦将事情讲述了出来,掠过了骷髅头和自己的一些对话,反正他是和奥吉一样,都被暂时欺骗和阻挡住了。
黛那,是自己捅的自己?
是的,没错。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应该是黛那小姐不希望自己被真正的刺客泼脏水,从而让神教利益受损吧。
达安点了点头,问道:那把叛逆之枪仿制品在哪里?
被智者一脉的人收集起来了,相关证据和线索,都在他们那里。
不能让他们自己查,也不能奢望他们自己能调查出什么结果。
您说的是,只有我们自己来查,才能查出我们想要的结果。
听到这句回话,达安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他觉得这个年轻人真的很会来事。
这份工作领悟能力,这么年轻坐上这个位置,倒是没那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再加上卡伦搬出的利文,让他觉得卡伦也是半个骑士团系统的人。
你的人在这里么?
卡伦马上会意,这是一个好机会,必须要抓住,出国办案的机会啊。
而且这里还是秩序的附属神教,秩序的神仆在这里都能摆出审判官的范儿,要是自己能在这里成立专案组,光是能收到的实际利益就已无法小觑,更别提还有影响力的收获。
自己在约克城大区的上升途径已经被压制了,那还真不如试试开辟一下海外市场?
达安应该是过来看黛那的,但他看到这里的局面后很清楚自己将会暂时负责处理这次的事情,马上教廷那里会下发相对应的命令;
所以如果他举荐和要求的话,那么专案组就可以直接由卡伦这里领头了。
回您的话,我的人,随时都可以到,请您相信我团队的实力,他们和您麾下的骑士们一样,敢于践踏任何企图阻挠秩序的存在!
这句话就是纯粹拍马屁了,但卡伦除了拍马屁也不能列举实例,总不能告诉这位团长,我的团队专挑自己上司干吧。
呵呵,好,先安排你的人过来吧,成立一个临时专案组,调查可以先进行起来,具体的,等我……你的系统上面会给你发布指示的。
是,属下明白。
先把工作开展起来吧。
是,遵命。
卡伦走出了病房,他要去利用通讯法阵通知苏斯了,以前这种专案组基本都是由丁格大区派遣,现在自己可以告诉苏斯自己帮他接到了一份外派任务。
留在病房里的达安则再次看向躺在病床上仍处于昏迷状态的黛那。
过去几年,黛那一直被大祭祀安排在自己身边,在骑士团军营里生活,他为此感到很痛苦,但同时,他也知道,这是大祭祀对他的警示。
警示自己就算是拿到了骑士团团长的位置,也必须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的人,该效忠于谁,该听谁的话。
达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粗糙的手掌,耳畔边,似乎又传来了口风琴的曲调。
他永远记得,
记得那一晚,自己一边流泪,一边用力勒紧着破魔弓的弓弦,将黛那的父亲硬生生地绞死。
那一晚之后,
大祭祀就再没吹过口风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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