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给的日子,也是我们的最后期限,我们可以继续等,等到礼拜天那一天。
狄斯回了一声:
是下午。
因为上午,他需要带着教堂里的信徒们做礼拜。
三道光柱拔向空中,消失不见。
西蒂,你看到了么,他不是在破境,他其实早就熟悉这个领域了,他只是故意将一只脚踏进来,他是近千年来,神教里最优秀的一位天才。
你不用每次都提起这个,我们自己有眼睛可以看,我们也不会认为当年他当着你的面说出那种大不敬的话时你没有选择惩戒他是你的目光深远。
因为他越是天才,就意味着当他选择当麻烦时,神殿的麻烦会有多大。
我倒是开始期待那天到来的谈判了,或许,他的选择会和占卜里的不一样。如果他执意要选择叛教,先前就应该与那四个一同呼应才对。
或许他今夜,只是想把那些在四周阴暗处窥觑的家伙给赶走,让他们绝了趁机占便宜的心思。
他可能,
是真的想要来一场谈判。
……
卡伦做了一个梦;
他一开始很冷,冷得刺骨,冷得灵魂似乎都结了冰,但很快,两道暖流就靠了过来,不仅驱散了他的寒意,还带来了温暖与和煦。
他睡着了,应该是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在一开始进入时,他就清晰的知道是一个梦。
在这个梦里,他躺在草地上,面前,是阳光明媚蓝天白云,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而在他身体两侧,分别躺着一男一女。
男的,很英俊。
卡伦觉得他和狄斯有些像,也和自己有些像。
然后,卡伦笑了;
因为他猜出对方是谁了,所以和自己有些像,实在是有些可笑了。
男人似乎是察觉到卡伦的笑容,侧过脸来,看着卡伦,他也笑了。
他的眼眸很清澈,给人一种仁厚的朴实感。
茵默莱斯家的男人,长得都好看。
卡伦又侧过脸,看向另一侧躺在那里的女人,女人已经手撑着侧脸,在看着他了。
她很漂亮,是那种大大方方的漂亮,尤其是她的金发,和自己好像。
这是梦,
这应该是梦吧。
卡伦叹了一口气,
道:
我很想努力,但我真的喊不出‘爸爸’和‘妈妈’的称呼。
我也很抱歉,我占用了你们儿子的身体,也占用了他的名字,他的身份,嗯,也占用了他的家人。
面对梅森、玛丽、温妮这些长辈时,卡伦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正常的交流与接触就是了。
但在面对这两位时,
卡伦心里无法抑制那股愧疚。
因为自己的这具身体,是他们的儿子。
你不用喊我父亲。男人说道,我也没有把你当作我的儿子。
女人开口道:我曾尝试过,但我失败了,你不是我的儿子。
卡伦双手枕在后脑位置,
尽可能地调节到一个让自己躺的更舒服的姿势,
道:
嗯。
其实,三个人的姿势,都很随意,也都很舒服。
男人开口道:在我眼里,你和梅森和温妮很像,就像是我的另一个弟弟。
女人开口道:我虽然没办法把你当作我的儿子,但能看到自己的‘儿子’能够继续活下来,我心里其实很欣慰。
卡伦脑海中开始分析他们话语中的深意,揣摩他们内心的想法。
虽然,这个梦,可能就是内心世界的投影,但这是他的职业习惯,也是在此时,他唯一能做的事。
因为他不可能爬起来,牵着父亲的手,再牵着母亲的手,学着真正儿子的模样喊道:
爸爸,妈妈,我们来像小时候那样一起放风筝好不好?
男人姓茵默莱斯,所以他把自己当作了家人。
女人虽然会跟夫姓,但她对茵默莱斯家的感情肯定不如她的丈夫,她的心态像是捐献孩子器官的家长,可能也会有着一种离开自己的孩子他们依旧在这个世上发着光的慰藉感。
只不过,对于女人而言,她把自己的儿子是从头到脚都捐出去了,然后,那位被捐献者以一种全须全尾继承了她儿子器官的形象,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三个人,都不说话了,就在这里躺着。
吹着风,
晒着太阳,
听着远处溪水流淌的声音。
一直到,
风开始逐渐停了,太阳开始逐渐暗了,流水也开始逐渐缓了。
卡伦开口道:
我能为你们二位做什么呢?
这是真心地发问,不带丝毫地做作与客套,于情于理,卡伦都欠他们的。
男人回答道:你好好地活着就好。
女人则补充道:尽量,活得开心一点。
话音落下,
梦开始破裂,
卡伦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狄斯书房的椅子上睡了一觉,眼前的烛台,早已熄灭。
他先下意识地伸手放在自己胸口位置,那里有一道伤疤,曾经的伤口早已愈合,伸手触摸之后发现并未有什么黑洞存在。
随即,卡伦站起身,身体各个关节都有些酸痛,同时喉咙发干很是口渴。
他先拿起书桌旁的热水瓶,发现里面是空的,再打开狄斯的茶杯,里面只有茶渣。
卡伦只能推开书房门,走了出来。
普洱蹲在窗台上,卡伦出来时,它也不为所动,因为它的目光,一直落在院门处。
狄斯牵着那条蠢金毛,回来了。
呼……狄斯安全回来了。
普洱长舒一口气,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刚落到一半又猛地提到了猫嗓子眼儿处。
它马上站起身,
将脑袋向下,
猫眸死死地盯着狄斯牵回来的那条金毛。
卡伦看见窗台上普洱身体瞬间紧绷,连它身上的毛似乎也都立了起来。
那条蠢狗……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
卡伦习惯性伸手摸普洱的脑袋。
正处于情绪激动状态下的普洱直接撩起爪子,扫了下去。
嘶……
卡伦手背被抓出了三道猫爪血印。
哦,天呐,天呐!
普洱尖叫起来:
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亲爱的卡伦,卡伦,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有些走神。
普洱马上凑上前,伸出自己的舌头帮卡伦舔着手背上的伤口,同时还故意轻摆自己的尾巴,在卡伦手臂上来回轻柔地拍着。
不疼,不疼,舔舔就不疼了哦,我可怜的小卡伦,猫猫爱你。
卡伦倒是没有因为手背被普洱抓出几个小血痕生气,反而对普洱此时的殷勤有些疑惑: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亲爱的小卡伦。
你今天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我不一直都是这样的么,放心,以后你就习惯了,我是一只拥有百年贵族修养的温和猫咪,以后你会发现我更多的温柔,相信我。
卡伦收回了手,道:我去下楼倒杯水喝。
不用不用,我去把伦特抓醒,让他出来给你倒水。
就在这时,
狄斯走上了楼,卡伦看见爷爷手里牵着那条金毛。
爷爷,您大早上的就去遛狗了?
嗯。狄斯应了一声,走到卡伦面前,将牵引绳递给卡伦,接着。
卡伦伸手,接过了牵引绳。
金毛马上贴了过来,用脑袋轻蹭着卡伦的裤腿。
旁边的普洱,猫脸凝重。
狄斯指了指这条金毛,
道:
这条金毛你也带去维恩吧,虽然用处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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