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也没那么娇气,只不过想看看,她是如何侍药的。现在反倒好,一伤未平一伤又起,身下已经硬得发痛,一时半会儿应该消不了火,需得赶紧将她支走才是。
半晌不见她动弹,齐珩的耐心已经不多,正欲再开口催她走,却看见季矜言就这么站在床尾,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他的心里头好像有一块塌陷了,像春暖时骤然消融的寒冰,又像潮汛时奔腾而来的洪水。
齐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竭力克制着,让自己的嗓音正常一些:我又没说你?哭什么?
她摇头,始终轻声啜泣着,眼泪越积越多,只能拿手背去擦,齐珩实在看不过去,取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擦擦吧,昨儿皇爷爷才夸你是个女儒生,这会儿像什么样子。
听着他的管教,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再下去就要失态了,季矜言不得不接他的帕子,声音嗡嗡的,也失去了往日里的甜脆:太难了,我、我做不到。
对齐峥的感情像是一枚种子,埋在心里许多年,现在要让她亲手铲去,真的太难了。
然而齐珩还当她是在说上药这件事,耐着性子温声安慰道:你既不是太医也不是内侍,做不好也无妨。顿了一顿,他又轻声叹道,罢了,明日不用你过来了,我和四叔说,让他带你出去玩玩。
我不要!季矜言脱口而出,迎上齐珩诧异的目光,又唯恐自己心事曝露,扭过脸去,随口扯了个理由:你是因为保护我才弄伤的,你一日不好,我便一日不走。
看着齐峥与吴都然相处甚欢,倒还不如和齐珩待在一处,季矜言近乎自虐地决定着:这是我的事,别让他来!
齐珩如意算盘落了空,嘴角抽了一抽,但看她态度坚决,也只得无奈地应了句:随你。
皇爷爷的话不得不听,今日一早就已经给陆家写了帖子,约陆寒江明日过来,若要让他与季矜言见不上面,看来推脱给四叔这个法子,是行不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