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立即绞紧,眼泪掉了下来,到底是跟着老爷子长大的,车子停在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医院的副院长已经在那里等候,见着张窈窈过来,便上前相迎。
卫枢作了个手势,让他们引路。
副院长介绍着张老爷子的情况,尽量说得很详细,务必让张窈窈听明白。
她是听明白了,脸色却越来越白,到最后刹白一片,要不是卫枢还护着她,她双腿无力的就几乎站不住了,等到了ICU病房,隔着厚重的门,她只看见老爷子躺在病房里,有护士守在病床边。
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得亏还有卫枢陪着过来,还能替她换上无菌服,是陪着她进了ICU。张老爷子睡在病床里,脸色灰败,她一进去,就见着老爷子眼皮微颤,颤了两下,眼睛并未睁开,好似眼皮有千斤重似的,让他睁不开眼睛。
爷爷……她一出声,声音嘶哑。
老爷子的眼皮又微微颤了一下,还是没能睁开眼睛。
凌晨两点,教育部前部长张爱军于医院病逝。
卫枢扶着她在医院里待了几个小时的窈窈出了病房,猛然看见坐在外面的老卫,不光有老卫,还有齐培盛,一下子她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老卫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这会儿人多眼杂,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对她说道,顾着自个儿些,老爷子这病也是没办法的。
相比他的尴尬位置,齐培盛的位置明显更便利一些,马上出任了老爷子治丧委员会的领头人,也不是真领头,事儿本来还得张窈窈自个儿操持,可她现儿没精力负责这事儿,就得卫枢出面——齐培盛这都是顶着压力给领头的,事儿还是卫枢来负责,按她的要求,得低调,也不需要弄什么吊唁了。
她于这事上稍微觉得有点对不住老爷子,老爷子最喜排场的,如今人走了,老爷子身上的事还没了结呢,她不想叫媒体给盯上了。
卫枢过来时,就见着她还坐在老爷子边上,手上还折着纸元宝,她的纸元宝折得有些难看,伸手便自将她手中捞了过来,拆掉又重新做了一个递给她。
她木然地坐了一天,穿着黑色的衣服,老爷子有亲孙子的,早就去了国外,也是没胆子回来,是张利国的子女——到如今还是跟先前一样,就她一个人陪着老爷子,她看着卫枢做好的纸元宝,到有些惊讶,你会做这个?
卫枢自她身畔拿起纸来,手指轻巧地拨弄了几下又做好一个纸元宝,这个做法跟先前那个不一样,甚至还得灵活的手指配合,至于在窈窈看来是这样——可看着卫枢这轻松的模样,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个儿手指太笨拙了。
待会儿老卫要来。卫枢轻声道。
她稍一滞,微摇头,你还是同他说,别叫他来了,这地方他来了不合适。她还是晓得要避嫌的,老爷子如今名声儿不好听,那也是老爷子自个做的事,老卫要来看老爷子,将来该如何,对于这样的人都要来看吗?
他如今不是先前了,不能轻易行事,万事都能人盯着呢。
话说正着,老卫已经来了,殡仪馆这边早就乖觉地将人悄悄地迎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