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对王爷见死不救,老子宁愿现在就自刎!
事实上,作为都曾在帅帐下听命的诸人;
郑蛮的后续发展,其实是最差的。
陈仙霸不提了,看其麾下现在掌握的兵马数量就知道他现在的地位;刘大虎更是早早地成为王爷身边的第一机要;
眼瞅着,他郑蛮都已经被天天给追上来了……
真不能怪别人,好歹他郑蛮也姓郑,但他的脾气,是制约他发展的主要因素。
一定层面上来讲,他更适合去荒漠当一个爱憎分明受人景仰追随的小狼王,而不是很适合在一个规矩森严的军事体系下成为一个顶尖的将领。
所以在很长时间里,陈仙霸在上谷郡前线和楚人面对面,他郑蛮则因为连犯了好几个错,一度被丢到晋东西部去抓山里作乱的野人以及缉拿走私商队。
打烽火,我部要主动进攻!
他娘的,
老子要先冲破这乾人军阵,再冲破江面上的吴家水匪,最后,哪怕这五千人马只剩下五百人五十人,甚至就算只剩下五个人,老子也要死在王爷身边!
……
钟天朗刚率本部大军,抵住门海镇时,就得知了前方情报,这三镇之中,兵力最大的一镇,竟然在自己刚到前,就主动撤离了。
眼下自己面前的,是一座空城。
自个儿这一枪,直接抵了个寂寞。
不错,对面的燕人将领,倒是个会用兵的。
这么短时间内的军事变化,钟天朗不相信这是姓郑的在指挥,只能是对面的将领自己做的决定。
自己本想着以最小的代价,缠住这三镇燕军,到时候不光自己完成了战略任务,甚至还能有机会抽调出一部分主力,输送向江西战场。
现在看来,自己的打算,很明显就要泡汤了。
对面的燕军,分明提前判断出了自己的企图。
好,你要与我遛,那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才是被遛的那条狗。
继续探报,
两边这两座军镇,我估计还得再撤出一个,只保留一个当钉子,另外两个,会先行后撤。
遵命!
可出乎钟天朗意外的是,
自己这边刚下达好命令,自北侧就有传信兵送来紧急军报。
看到这一则军报,
钟天朗的眉毛,直接皱了起来。
安海镇燕军全部出城,非东撤,而是主动向西进军。
直接无视了自己这支实力雄厚的中军,主动奔着自己的左路军,也就是那支江南郡兵去了。
这就意味着,自己只需要在此刻分出一部分兵马去抄后,就能完成对那支燕军的包夹,从而整个吞掉它。
燕人……是疯了么?
这一违背军事常识的变化,让钟天朗一时有些失神,然后本能地开始思索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因为长久的战争经验和交手经历,让他清晰地知道燕军的军事素质到底有多高,要知道自己面对的可不是燕国的其他派系兵马,而是刚刚打趴了楚国的晋东军。
那么自己,
现在到底应不应该从自己本部中抽调一部分出来向南折返,将那支明摆着送死的燕军先给吃掉?
大乾驸马爷,
竟真的有些犹豫起来。
……
胡闹,混蛋,老子要亲自抽他鞭子!
刚刚向东撤出的陈仙霸,收到了来自郑蛮的传信。
他收到速度,比钟天朗要快很多,因为钟天朗那边是发生后才得到的本方军报,而陈仙霸这里,则是郑蛮准备动手前派人给他回的信。
陈仙霸攥紧了拳头,将手中的这封信给撕了个粉碎。
信中,郑蛮对他极尽羞辱之词,大骂他陈仙霸是个懦夫,是个背信弃义之人;
最可恶的,这一手狗爬字体,真的是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王爷将指挥权交予我,你竟敢不遵从于我,混账!
陈仙霸真正生气的点在于,在他的认知中,这三镇兵马,已经归他调度了,在晋东体系下,王令是不容侵犯的象征,而郑蛮竟敢违背王令。
同时,在他看来,郑蛮违背王令的原因在于,不想在自己面前低头。
这畜生,
不知道以前是怎么被自己揍的么!
身为一军主将,陈仙霸真的没料到,在打仗时,竟然还要照顾和安抚麾下刺儿头的情绪,且这个刺儿头竟然炸得这般不可理喻!
但,
气归气,
身为三军主帅,虽然是他自认为的名义上的三军主帅,陈仙霸还是站在了一个统帅者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尽可能地将个人情绪刨除在外。
传令,停止东撤,给我向西压,给我抵住乾人的中军!
再马上派人给那条狼崽子传令,让他给我快点撤回来!
再传令东海镇,让天天先率军出来打扫战场,等那条狼崽子撤出来后,我部将向他靠拢做依托。
这里的打扫战场,不是指的清理战利品,而是利用骑兵的便利,快速地清扫出一片安全区域,以方便自家兵马的安全进入。
陈仙霸决意先用自己的这支中军和乾人的中军抵住,
给郑蛮以撤出的机会,
再之后,他们二军一起向天天所在的东海镇靠拢,由天天接应后,借助东海镇这个据点,挣脱乾军的撕咬,从而将整个战场格局,重新拉回他陈仙霸所预设的轨道中去。
因为他相信以自己的水平,只要各路兵马都归自己掌控,他有信心和对面的那位乾国驸马爷好好玩几轮推手再寻找其破绽。
然而,
站在天天的立场上,
兄弟两军不断传来的军报,
让他简直无所适从。
首先,他是看到了安海镇的烽火信息,郑蛮部竟然主动进攻了。
然后,自己收到的来自陈仙霸那里的军报则是一会儿让自己固守本镇,一会儿又要自己出来打扫战场。
天天当即有一种,
那俩当哥哥的,都在秀,就自己一个当弟弟的全程发懵的感觉。
就跟自己小时候看着他俩打架一样,虽然每次都是郑蛮被仙霸按在地上揍,但郑蛮哥哥老是继续去招惹霸哥找揍,且乐此不疲。
这时候,
天天再度将自己手中的空锦囊拿出;
他是自家人,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他很崇敬自己的父亲,但同时又和另外几个不一样,他对郑凡……其实没那么多的滤镜。
所以,最能在本质上,看清楚空锦囊用意的,可能就是他了。
天天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向东边,
但不可否认的是,
虽然没有滤镜,但那种普遍心态下认为自家父帅无所不能智珠在握的崇拜感,是不会影响丝毫的。
天天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新铁盒;
旧的那个,他传承给弟弟郑霖了。
这新的,是他特意让人仿造的,里头没放烟,因为爹不准他抽;
天天指尖摩挲着铁盒,
我一直觉得,父帅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看着办。
说完这话后,
天天又自己接话道:
反正最后,只会赢。
原来,两个哥哥是早就明白父帅的意思了,所以才玩得这么起劲。
刹那间,
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所以,
既然是看着办……天天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说到底,他血脉深处所继承的,一直是那个男人的气息。
而那个男人在战场上,
最常做的抉择就是……
天天深吸一口气,
将铁盒收回自己内甲夹层内,
下令道:
传令,全军出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