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 第938章 祭拜所以,真的是在我的脑壳上,开了个洞?
姬成玦一边照着镜子摸着自己脑袋上包扎着的纱布一边问道。
对啊。
这个洞,比我想象中,好像小了很多的样子。姬成玦扭头看向郑凡,双手比划了一个碗口,我原以为会像是吃猴脑那般,直接平削开一个大口子。
郑凡很想问一句,你以为要开这么大一个口子竟然还敢答应做这个手术?
但一想到姬成玦肯定会回答:因为信任你啊。
为了使这恶心的对白不会出现,
郑凡就改口道;
开一个小口子就可以了,对了,那颗瘤子给你保存着,你要看看么?
瞅瞅。
郑凡走到旁边柜子上,将一个放在琉璃瓶子里,被薛三用药水浸泡保存着的一个肉瘤拿起来。
这东西,是从我脑子里取出来的?
对。
看着让人有点想吐。
吃啥补啥,可以加菜里去,补补脑子。
呕……
皇帝先捂着胸口干呕了一下,然后觉得有点头晕,脑壳有点痛,又轻轻捂着自己的脑袋。
好在,没什么事儿,只是很正常的术后反应。
这个手术,很成功,至于皇帝脑袋上的伤口,四娘也做了缝合处理;
除了头发长出来后,那一块会变成一小块秃斑外,没其他影响。
姓郑的,我这才醒来,你能别这么恶心么?
郑凡端着琉璃瓶仔细端详着,
道;
我倒是觉得挺有收藏价值的。
送你了,你替我好好保存。
那我拿去喂狗去。
你放下!
皇帝最终还是将这个瓶子收了起来。
随后,皇帝开始尝试自己走出门,晒到了太阳,一时间,有些神情恍惚。
他没告诉郑凡,在昏迷的这些日子里,他每天都陷入到怎样可怖的梦魇之中,因为既然人已经醒了,再说梦,无论是好梦还是噩梦,就都没有意义了。
我是不是可以,活很久了?皇帝问道。
吃饭没噎死,保不准喝水呛死。
姓郑的,你从小就这样嘴甜么?
我说的是事实。
你能活到成年,真得感谢太多人了,这也是事实。
饿了么?
有点。
我刚传膳了。
这是我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好听的话。
哦?
……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姓郑的,你是个畜生!
皇帝面对着自己面前的粥、蛋、奶外加一小份肉松,近乎抓狂地吼道。
你身子还虚,得吃点清淡的,再说了,有蛋有肉的,不也挺好的么?
郑凡一边说一边拿起筷子夹着自己面前摆放得满满的各式菜肴。
那你不能陪我吃一样的?
我脑子又没漏洞。
兄弟间的同甘共苦呢?
知道吃什么东西时最香?旁边有人羡慕你时,你进食时,才最香,更何况,现在我面前羡慕我的是皇帝,这就更香了。
另外,在我看来的兄弟间同甘共苦,就是苦你受着,甘,我替你尝。
快吃吧,
一会儿别凉了。
皇帝是真饿了,开始进食。
等二人都吃好了,四娘进来收拾碗筷。
阿铭则推来了一张轮椅。
我用不着这个。皇帝说道,虽然脑子开了一个洞,但他觉得自己身体除了有些虚弱外,没其他的问题。
我是觉得,你现在坐轮椅上,更有感觉。
为什么我没这种感觉?
因为你是坐上面的,而我,是推着的。
呵呵。皇帝冷笑了一声,如果咱们换着来,朕也会很有感觉。
坐不坐?
坐是要坐的,但没必要现在就坐,我现在还不想出去,当了皇帝以来,就算是半年前的东巡,说实话也不是在玩儿,累得跟条死狗一样,我想趁着这个机会歇歇。
准备钓鱼?郑凡直接问道。
皇帝龙体欠安,不,在外界看来,已经设立摄政王的皇帝,算是交代完后事,进入后园说是疗养,实则是在等死;
在这种情况下,保不齐有些人就要蠢蠢欲动了。
如果没把你立成摄政王,如果你本人现在不在京城地界,倒是可以玩儿这一手,可谁叫你现在就在这儿呢?
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还是个带兵出身的,除了蠢蛋,没谁会这般没眼力见儿的;
就算是有没眼力见儿的蠢蛋跳出来,之所以留着他们,也是需要,钓他们我还觉得浪费鱼饵呢。
真只是为了歇歇?
是。
歇多久?
看吧,把魏忠河跟陆冰喊进来我见见他们就行了。
歇是真想歇,但姬成玦也没打算把自己歇成太上皇。
那我出去逛逛。郑凡说道。
你不陪我?
我去田家祖坟那里看看。
哦,好。
郑凡打算走了,但又停了下来,道;
真不需要我做些什么?
皇帝笑了笑,道;
父皇将田无镜当刀,我不会这般做,再说了,你郑凡也不是喜欢被人当刀使的人。
呵。
再说了,一些阿猫阿狗的,用不着你出马,这次我就顺手摆平掉了。
还说没打算钓鱼?
鱼在水底,得钓;阿猫阿狗在房梁上叫着春,除了烦人还是烦人。
行了,
你去吧。
……
平西王,哦不,摄政王骑着貔貅带着天天,在剑圣与一众锦衣亲卫的陪同下,出了后园,去往了田家老宅的方向。
而此时,
近乎整个燕京城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座后园里;
更广义一些的话,若是拉长地域幅度所带来的消息传递滞后影响,几乎可以说是整个诸夏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这座由乾人设计建造的园子。
摄政王离开的消息,
宛若一块石子,砸入了这绷得笔直的湖面,溅起了一层层的涟漪,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而在郑凡离开后不久,
一直守护在后园外围寸步不离的魏忠河、张伴伴以及陆冰三人,跪伏在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没坐轮椅,而是坐在椅子上。
除了头发被剃光了外,整个人显得气色还可以。
魏忠河、张伴伴以及陆冰仨人,此刻都热泪盈眶。
好了,收收泪,朕这次算是从鬼门关前回来了,没事儿了,天意让朕天不假年,但朕硬是又夺了回来。
挺有意思的,真挺有意思的。
陛下身体康健,乃……
好了,闭嘴。
皇帝似乎不想在此时絮絮叨叨太多,直接道:
既然朕没事儿了,那咱这次,就收收网吧,陆冰,情况如何了?
陛下……倒是太平,主要是平西……摄政王在这里。
如果真要搂草打兔子,姓郑的不在,是最方便的,皇帝一衰弱,牛鬼蛇神什么的,都会忍不住跳出来;
但问题是,姓郑的不在,先不说谁给自己治病了,就是皇帝自己本人也不会放心这般做的。
大燕上下,平西王府是不能动的;
镇北王府早被拆解了;
父皇马踏门阀过了;
新政推行两年以来,明面上暗地里的阻力,都被料理得七七八八。
按理说,做皇帝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大权独揽了,当初的楚国摄政王和乾国的官家,早年要是能有这般局面,怕是做梦都得笑醒。
可偏偏,
姬成玦还是不满意。
他要的不仅仅是这套官僚体系听自己的话,还得让自己………看得顺眼,要将其揉搓成自己喜欢的形状。
一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还有四年不到的时间;
这个与自己是否被治疗好没关系,因为按照自己和姓郑的计划,五年开战的计划,不会改变。
那时候,自己和姓郑的,还处于壮年,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去料理整个诸夏。
为了这个目标,
他要以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的局面,去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