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不清楚自己这是不是在做教育?
且,
他还将老者的一根手指,递送到了天天面前。
天天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这只手指,手指上还有一枚绿色的戒指。
唔……
天天犹豫了。
吼!
沙拓阙石扭过头,对着天天吼了一下。
天天嘟着嘴,还是将这根手指接了过来。
吼!
沙拓阙石又吼了一声,随即低下头,继续进食。
越是强者,其体内血食就越是丰厚。
这一点,
雪海关的品酒师阿铭师傅,最有发言权。
眼下沙拓阙石的状态是,
自己受伤了,
就需要补充;
天天伸手,想要将手指上的戒指摘下来,但不管是向上撸还是向下撸,这戒指就是抠不下来。
人的天性,就是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
天天也不例外,而且他还清楚,自己干爹最喜欢用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装饰家里。
沙拓阙石啃食完了后,
抬起头,
看见天天还在跟那一截手指较着劲,
沙拓阙石伸手,
将手指从天天手中又抢了回来,
放入嘴里,
又拿出,
手指,
又递送给了天天,
那枚戒指,
则被沙拓阙石留在口中,
对着地面,
吐了出来。
唔………
天天重新接过了油腻腻的手指,表情………有些抗拒。
吼!吼!吼!
沙拓阙石连吼了三声。
似乎是在催促天天进食。
天天听懂了,至少,他明白了这意思。
然后,
胖娃的嘴嘟起,
眼眶里,
有泪花开始闪烁;
上一次天天哭,还得追溯到剑圣抱着还在襁褓时的他去盛乐城的那会儿。
等到安顿下来后,
天天就没再哭过。
哪怕没人搭理他,他也能自己一个人玩耍。
但这一次,
被干爷爷带着的他,
居然被弄哭了。
其实,
这真不怪孩子,
哪怕是个成年人,忽然被强迫吃这个,你也得哭。
天天眼里噙着泪光,再度看向了沙拓阙石。
吼!
沙拓阙石又吼了一声,以作催促。
天天强忍着没哭,
但还是哽咽了几下。
天见犹怜,
堂堂大燕平野伯的干儿子大燕靖南王的嫡子,
竟然得沦落到茹毛饮血的境地。
而在这时,
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况的青衣男拉出一刀,
很是随意地飙出一道刀罡扫了过去。
沙拓阙石单手抓着天天,闪躲了过去。
随即,
沙拓阙石的目光被青衣男所吸引。
青衣男翻了个白眼,
再次低下头,
看着自己胸口位置已经呈现出黑色糜烂的三个窟窿,
有些无奈。
不过,
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一队骑兵疾驰而来,将这里给包围。
沙拓阙石没管什么骑兵不骑兵的,作势准备向青衣男扑过去。
嗡嗡嗡~~~~~~~~~
二胡的声音响起。
瞎子骑在马背上,手里拿着二胡。
其精神力透过二胡,传递到了沙拓阙石身边,像是投石问路一般,用自己的精神力溅起了沙拓阙石自身神智的涟漪。
刹那间,
沙拓阙石站在那里,没动了。
他的眼睛,
缓缓闭合,又缓缓睁开,
先前的那股子浓郁的红色已经褪去。
随即,
沙拓阙石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肩膀上的天天,
天天身上,满是血污,手里,还抓着那根手指。
沙拓阙石伸手,抢过天天手里的那一截手指,丢到了地上。
天天眨了眨眼,
吸了吸鼻子。
要留个活口。瞎子喊道。
沙拓阙石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
紧接着,
他左手托扶着天天,
转身,
向雪海关走去。
您看样子,又得沉睡一阵子了。
瞎子说道。
沙拓阙石停下脚步,看向瞎子,
道:
我……能恢复………么?
显然,
这种人不人鬼不鬼,时不时浑浑噩噩的状态,对于曾经的左谷蠡王而言,是一种煎熬。
如果他是不用动脑子纯粹凭本能行事的僵尸也就罢了,那样反而没烦恼;
可他,偏偏又恢复了部分神智。
佛说,众生皆苦;
清醒地活着,本就是一种苦。
您放心,我一个朋友,他就完全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劳您再忍受一会儿,回去补个眠,估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帮您恢复到往初,除了,身体依旧硬邦冰凉,这一点,没得改。
沙拓阙石微微颔首。
瞎子又笑道;
这或许就是命吧,当初主上对您磕了个头,他不亏;但实则,您也没亏,再给我们几年时间,您会发现,可能您还赚了点。
你………很喜欢…………算计。
瞎子摇摇头,道:只是不太喜欢欠人情,主上欠的,我就得帮着还,您是自家人,更得好好还。
沙拓阙石将天天递给了瞎子。
瞎子伸手抱了过来,
用自己的袖口,帮天天擦拭着脏脸。
紧接着,
沙拓阙石盘膝而坐,
闭上眼,
身上的气息静默下去,
像是变回了一具普通的尸体。
瞎子一边继续给天天清洁着一边扭头看向站在那里,伤势很重的青衣男子。
叫什么?
瞎子问。
徐闯。
青衣男答。
哪儿来的?
大梁温明山。
谁让你来的?
密谍司。
徐闯笑了;
瞎子听到这个回答,
也笑了。
徐闯慢慢不笑了,
瞎子却还在继续笑着。
徐闯问道;
有那么好笑么?
瞎子答道:
有,许是因为没经历过严刑拷打和生不如死的折磨,所以得到这个答案后,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徐闯点点头,
道:
确实。
瞎子抬起手,
一时间,
四周骑士张弓搭箭对准了徐闯,还有一队骑士举着刀,随时准备冲锋防止其逃跑。
徐闯就站在那儿,显得,还算淡然。
不跑?瞎子问道。
你让我就这么跑了?徐闯有些意外。
难不成还留你一顿饭?啧啧,现在整个大燕,都缺粮啊。
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派我来的?
懒得知道。瞎子顿了顿,继续道:凛冬,不会在意其下哪条小溪先结了冰。
您倒是有气魄,都说平野伯府下人才济济,看来,果然名不虚传,敢问阁下………
郑樊力。
您就是郑樊力?
看来,江湖上我的名气还不小。
确实不小。
你走吧,你身中尸毒,能否活下来都未知,就算侥幸得活,这一身修为,也得废个大半,谈不上什么威胁了。
好,我欠你一个人情。
徐闯捡起自己的刀和剑,转身,离开。
瞎子挥挥手,
道:
回城。
瞎子懒得去知道那位持刀拿剑的男子背后,到底站着谁;
可能是那位,
也可能是那位,
更可能是那那位,
没事儿,
开府、封疆、练兵、割据、藩镇;
甭管是哪位了,
因为,
以后需要挑落下来的人,
会很多很多,
那位,
必然在其中。
又何必,
急于一时?
更何况,善于用阴谋的瞎子明显在这件事中嗅出了一股反向阴谋的气息,那个背后操控的人,似乎希望的是在此时将这水,给搅浑。
自己也就偏偏不能让他如意。
瞎子低头,
看向坐在自己怀中的天天,
伸手,
捏了捏天天的小胖脸;
还记得自己初见他时,他还在襁褓中;
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
有些人,注定会老去,会随风飘逝;
而自己这边,
却还在成长着;
时间,
在我。
瞎子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沙琪玛,递给天天。
天天接过,咬了一口,
道:
谢北…叔。
瞎子伸手,
摸着天天的脑袋,
道:
还记得我告诉过你,这世上,最好吃的点心,是什么么?
天天点点头,
又咬了一口沙琪玛咀嚼着咽了下去,
道:
龙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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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事,不能码字,今天就这么多了,抱紧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