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护卫,其素质自然不能和宫廷里的大内侍卫相比,福王按例应该可以配两千的私军,但这只是按例,福王在很早的时候就主动贪污了这笔钱,遣散了大部分王府护卫开始吃空饷了。
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福王马上问道。
王爷,土兵追出城外,被燕人击溃了!
啊!
福王吓得想要跳起来,但没跳成功,身子反而更重重地压了下去。
咔嚓!
木栏直接裂开,王爷摔在了地上。
王爷,王爷!
文乐赶忙和另一名护卫一起将福王搀扶了起来。
现在城门如何?福王脑子到底还是记事儿的。
城门还在我们手里,孟将军率军出城阻敌,燕人没敢进城,现在城门已经关了。
呼……呼……
福王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
今天,过得真是太刺激了,他的血压有点受不了。
福王是不知道什么叫高血压的,但大夫还是叫福王切忌过喜过怒。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这世上到底有几个人能对干系到自己生死的事儿去平静面对?
达奚夫人误我啊。
福王感叹道。
本来,这算是一场实打实的胜利,自己也能因此分润下来一些功劳,还能给乾国三边提提士气。
谁晓得最后竟然又是这个尴尬局面。
这到底能说是胜了还是败了?
王爷,只要燕人没能入城,就是咱们胜了。文乐提醒道。
福王闭上眼,点点头,同时挥手指了指第一个回来的那个护卫,
道:
你再去城门口那边盯着情况,随时来报。
属下遵命!
那名护卫赶忙跑出了马厩。
文乐有些担忧地看着王爷,道:
王爷?
起来。
福王站起身,走向了稻草堆。
危险还未解除,本王还要躲起来。
文乐和另一名护卫自然凑过来帮忙,就在这时,那名护卫的身体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已经坐进稻草堆里的福王见到这一幕后身体再度颤了一下,嘴巴张大,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文乐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单手下压,从其腰带之中竟然抽出了一把软剑,且在其身上有一道红色的光芒闪烁而起。
这哪里有半分文弱书生模样!
然而,一把黑色的匕首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抹过了他的脖子。
噗!
文乐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万万没想到敌人竟然潜藏在自己身后。
噗通!
文乐栽倒在地。
这名潜藏在藩王身边一直很胆小一直很怕事只喜欢夸夸其谈的秀才,在其刚刚显露出其真实身份也即将显露出其武艺时,
还没真的施展开来,
还没来得及跟福王解释,
还没应对福王的不解和震惊,
还没丢出自己的银甲卫令牌,
还没对福王诉说自己的无奈,还没让福王诚惶诚恐地面对自己,还没一起感慨一下世事变迁命运多变;
总之,还有好多好多的剧情没走完,
就死了。
薛三的身影从文乐尸体后头走了出来,嘿嘿,那人是在回来的路上被我的下了毒,可不是我拿刀捅的。
福王震惊的目光,
从一开始倒地的护卫身上转移到了文乐身上最后,落在了薛三身上。
薛三玩弄着自己手中的匕首,
笑呵呵地看着坐在稻草堆里的王爷,
道:
王爷?你是哪种王爷?
本王……本王……本王……
是乾皇的弟弟?
不……不是……
那就是哥哥?
福王脸上露出了一抹苦闷的笑容,道:
隔着远了……
哦,老藩王的后代?
嗯,是……是……
啧……那不值钱啊。
薛三用匕首挠了挠自己的后背。
不……不……不值钱……不……值钱……值钱……
福王已经被吓得有些痴呆,话都回不利索了。
啧啧,好歹也是个王爷?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嗯……对……对……
哦,好。
薛三走到福王对面的草垛子上,学着福王的样子,也坐了进去。
哐当!
两把匕首被薛三插在了身前,
看着已然吓得面色惨白的福王,笑了笑,
道:
我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你是……你是哪里人?
我和外面的人是一伙的。
燕人……燕人?
嗯,我是燕人。
福王眼里露出了一抹绝望之色。
来,说说咱们的交易,咱们就这样坐着,聊聊天,如何?
聊……天?
嗯,你太胖了,老子运不动你,这样吧,咱们就这样坐着,聊聊天,吹吹牛。
如果外面我们的人没能打进城来,我就割了你的脑袋带走;
如果外面我们的人打进来了,我就活捉你。
本……本王……
你知道么,我的主上,也是个很会演戏的人,他自打在这个世界上苏醒以来,就一直在演戏,然后和他对戏的人,层次开始越来越高。
前俩月,甚至还去了燕京和几个影帝飙戏,受益良多啊。
所以,主上回来后,就跟我们分享一下心得体会,他说,演戏,需要一种代入感,可以七分假,三分真。
这样子演的戏出来,才更逼真,才更能让人信服,更难让人看出破绽。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不……不知……本王……不知……
薛三摇摇头,
道:
别装了,你骗不了我,你会武功的,咱能好好说话别故意结巴么,听得挺难受的。我是燕人,你是乾国的王爷,总得在我面前端出点儿架子和派头来吧?
福王绝望、慌乱、畏惧的目光在此时忽然平静了下来,
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肥大的双手在身侧拍了拍,一股气浪袭来,将周身的草屑给吹散。
福王身子微微向后,
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看着薛三,
道:
好,本王就和你聊聊天。
薛三脸上忽然露出了惊疑之色,指着福王道:
天呐撸,我就是看看这个银甲卫探子后随便试试诈诈你,你居然真的会武功?
…………福王。', '。')